車內，一片死寂。
自上車後，於特助明顯感覺到此刻的沉悶跟先前的不一樣。
這大概歸功於那位小主。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他看得真切，這麼多年，能讓老板情緒有波動的隻有程以棠了。
當年，老板可是把她放在心上，誰知，突然分開了。
也不知道今天碰到是緣還是怨。
擰了擰神，轉身請示，隻見後座的人雙眸闔上，周身清冷。
就在默默轉回時，他開口了，“什麼事？”
雖說跟在老板身邊多年，對他的言行能揣摩幾分，但現在，卻拿不定他的態度，捏了捏手裏的便利貼，小心措辭地問：“車維修…?”
老板沒開口。
日光折射，分散幾縷落在他臉上，卻驅不走他身上的冷意。
直到下一個紅燈，簡予深終於出聲，不僅神色，就連聲音也沒任何起伏，寡淡的像白開水，“這種事需要問我？”
於特助：“……”
其他時候不需要，但對方是程主子啊。
難不成沒認出來?
他空咽了下，硬著頭皮好心提醒，“簡總，是程——”
隻說了個姓，簡予深冷冽的眼神飆來，“我沒瞎！”
於特助打了個激靈。
行，他多事。
駕駛座的司機也默默地擦了下額前的冷汗。
四十分鍾前，那時候於特助還不在車上，突然聽到老板說：“繞到嘉慶路。”
他不明所以，明顯和去公司兩條路，但還是照做。
直到看到一輛白色小車從眼前開過，老板又吩咐：“前麵那輛牌照3554的車，找個機會讓它撞上。”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
“是撞我們？”
老板很淡地嗯了聲，接著問道：“開了這麼久的車，這點技術還是有的吧？”
他隻能回答，“沒問題。”
為了工作，辦不到都得辦到。
這年頭，還帶這麼碰瓷的。
......
當天傍晚，程以棠就接到於特助的電話，說是初步報價80萬。
慶幸著手裏的還有些股票，“確定好金額把賬戶發我。”
那邊說話始終客客氣氣，“那您忙。”
收了線，程以棠找出箏箏的微信，她對市場敏銳，就讓她幫忙投資。
【箏箏，幫我把名下的股票拋些去。】
一分鍾，她的號碼擠進屏幕。
“缺錢用？”
程以棠立在窗前，夕陽折在她身上，披了她一身昏黃，她淡淡地嗯了聲，“想換套房子。”
南箏不疑有他，但要提醒，“現在賣虧了，還在漲。”
程以棠：“沒事。”
南箏找了折中辦法，“差多少？我借你。”
程以棠：“不用，錢賺不完。”
南箏不再勸說，這妮子的性格她再了解不過，一百頭牛都不見得拉回來。
就像當年一個人跑到國外，怎麼問就是不告訴她離開的原因，搞得她一度懷疑她們的感情是不是跟幹脆麵一樣脆。
電話剛掛，程以棠收到於特助信息，【程小姐，金額確定了，是80萬，簡總說要現金，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去接您。】
發完信息，於特助往老板那邊看了眼，三分鍾前，簡總不知道哪根筋搭錯，說：“隻要現金。”
完了又聽到他說：“讓她本人過來點數。”
有點看不懂老板這番操作，到底是為了報複，還是想見人一麵？
愣神時，耳邊滾來一道毫無情緒的聲調。
“她怎麼說？”
於特助摁亮兀自暗下來的屏幕，“程小姐還沒回信息。”
簡予深隻嗯了聲。
等了兩分鍾，於特助見老板沒吩咐，便退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