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捧著他的腳,貼心的給他穿好襪子。

“你要讓他出去嗎?”季庭問。

沈越低著頭:“嗯。”

“晚上再出去吧,外麵不太安全。”季庭思索後道。

“他已經一年沒有曬過太陽了,從那天晚上倒在雪地裏……說不定曬曬太陽會好些。”沈越抓著他的腳心揉了揉。

季庭:“他現在已經是我們預料中最好的結果,何必去冒這個險,如果被人發現他是……他會被碎屍萬段的。”

“我在周邊裝了信號幹擾器,發現不了的,就在院子裏走走,院子裏種了花,他說他很喜歡花花草草。”沈越看著季庭,同樣看到了季庭眼裏的動搖,“今天是歡慶日,這裏不會被注意到的,我們就隻在院子裏走走。”

他們倆在半山腰買了幢小別墅,自帶小院子。

眼下政府監控的很嚴實,滿大街都是檢測器,各類機構戒備森嚴,發現一個喪屍或者病毒攜帶體就當場打成篩子,不僅如此,天上也有投放的檢測器。

他們帶著寧和走不遠,隻能定居在這裏,寧和一直被關在地下室不見天日。

鬱寧和被兩個人牽著上樓梯,他眼睛緩緩睜大。

寧和不是一般喪屍,當初沈越在盧教授屋子的角落裏撿到了紫色溶液,上麵標著“Wiederaufleben”,是德語的“複生”。

但大概是個半成品,因為這些溶液有很多被收走了,隻有這一支丟在角落裏沒人發現。

沈越和季庭把寧和的遺體偷了出來,放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他們給寧和注射了溶液,期待他會如“Wiederaufleben”一詞一樣複生。

三天過去,寧和睜眼了,霧蒙蒙又美麗無神的眼睛看著他們的時候他們激動開心的要落淚。

而寧和也和其他的喪屍不一樣,他不死板,不像血肉機器,他有那麼一點感受和對外界的淺薄回應,宛若新生的嬰兒。

“太陽,這是太陽。”沈越伸手,金色的光舔舐著指尖。

寧和被季庭拉著手。

伸出屋簷的那刻,他感受到了一點熱熱的溫度,那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夜晚,他不小心弄灑了什麼東西,沈越就這麼輕輕拉過他的手,然後慢慢放入口腔裏舔舐幹淨。

寧和的手指動了動,金色的浮光就像小精靈在他手上跳舞。

兩人牽著他到花花草草前,不斷讓他嗅著花香。

然而鬱寧和對此無感,忽然一隻麻雀落到花草深處,一人一鳥對視。

鬱寧和對這隻小巧滾圓的麻雀起了好奇的心思,掙脫季庭和沈越,雙手朝前撲,抓著肥肥的麻雀,想要抱在懷裏。

麻雀一陣嘰嘰喳喳,然而寧和聽到了熟悉的機械音:“放開本球球大王!本大王不好吃,本大王是來送血滴和頭發的!”

說完一滴血液凝入鬱寧和的眉心,那一根頭發化成靡粉被鬱寧和吸入。

沈越搶過麻雀一拋,麻雀振翅高飛,拍拍翅膀走了。

季庭安撫好寧和:“那個是小麻雀,不可以吃,記住除了我們給你的東西,其他什麼東西都不要吃,很不幹淨,吃了會生病。”

沈越蹲下來查看他身上的擦傷,眉心凝成麻花:“都怪我。”

寧和手臂和膝蓋上全是擦傷,皮開肉綻。

“我…我隻是想和它玩……”鬱寧和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