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等一下!
為什麼不見了一隻狗狗,天上的星座就會消失掉!
特洛斯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同樣是狗狗,但並沒有成為星座資格的地獄雙頭犬相當不以為然:“隨便找隻狗上去代替一下不就行了?”
“好主意誒!”夏神從倒後鏡看了看特洛斯,“要不俄耳特洛斯你先去頂一陣子?等找到西裏烏斯再換回來?反正你也就是比它多了一顆頭而已,在星座的位置上多出那麼一兩顆星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啦!”
什麼叫做不會有人注意到啊?
雖說天空中的星座就是“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的存在,但……在大犬座的位置突然多出幾顆星星然後過幾天又消失掉這種事真的可以嗎?不要隨便亂來吧各位希臘神祗們!
這時候一股森冷冷的逆季節寒流讓車廂的空氣突然下降了幾度:“駕駛機動車時不準與乘車人交談。”
“帕彼,我們好冷哦!”“帕彼,我們抱成團吧?”
那邊的雙胞胎完全無視自己北極狼的事實,趁機一起抱住拉布拉多小狗在中間的位置各種磨蹭。
特洛斯瞪了瞪對麵那兩個不知收斂的家夥,居然難得地沒有咆哮加噴火將它們踢下車去。
“哼。”不屑地嗤鼻,然後挪了挪屁股,往駱賽的方向稍微靠過來了一些,小麥色的皮膚上神奇地升騰起半厘米高一層半隱形狀態的黑色火焰,導致他附近的溫度上升到了跟暖爐一樣的效果。
“喂!”特洛斯假裝不在意地瞟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醫生,“你要是覺得冷就坐過來一點。”
駱賽知道他家的狗狗的好意,然而……“特洛斯,你坐著的那個坐墊和靠背燒焦了。”
特洛斯身上的火焰立即熄滅掉,一副壞菜了的表情低頭,果然看到自己的座位已經徹底完蛋成為了火災現場的殘骸。
駕駛座上的薩莫爾也聞到了燒焦的氣味,從倒後鏡上看到了囚室艙的情況頓時慘叫了起來:“我說俄耳特洛斯你悠著點啊!別把這車給燒掉!我這個月的請款額度已經爆掉了,再把東西弄壞的話就要自己掏腰包,我的‘戰術僵屍毀滅者’可就沒戲了!那可是基於美軍製式M16步槍原形,集成了九個30發彈夾,三支激光瞄準器、三種不同倍率的光學瞄準器的超強火力武器!我省吃儉用了三個月就是為了入手這支火爆美人的啊!”
溫特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空氣中的溫度又直線下降了好一段:“難怪這三個月你每天6:30PM來我家的時間精準到了秒的程度。”
喋喋不休的夏神瞬間像舌頭被凍住了一樣,努力表現出“為了大家的安全起見我不能說話”的優良駕車狀態。
這時青年的眼神忽然有點晃神地動搖,凶巴巴的表情就變得柔和起來,然後離身讓開已經被燒焦掉的位置,選擇了駱賽右邊的空位落座。
“對不起,醫生,特洛斯並不是故意這樣做的。”青年頷首低頭,帶著滿滿的歉意,以及難以掩飾內心掙紮的猶豫,說著說著又忍不住稍稍抬頭看一眼駱賽,“我們隻是……覺得有點冷,所以點了些火焰,沒想到卻燒壞了椅子。”
每當做錯事的狗狗一副“我知道自己錯了”的表情,可憐巴巴很害怕,趴在地上低垂著頭,不時掃你一眼……
這簡直太坑爹了!
身為飼主明知道它做錯了事就要嚴厲地告誡,否則絕對是會變成記吃不記打的狗狗,可偏偏它這副模樣就算你手裏拿著卷起的雜誌報紙也敲不下去!
“我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的,”於是駱賽完全忘記了狗狗到底犯了什麼樣的大錯,“幸好燒得不是很嚴重,下次不可以這樣做了,知道嗎?”
“嗯,我們知道的了。”
喂!你老大燒的可是警車!已經很嚴重了吧!駕駛座的薩莫爾很想抗議,但是身邊的冷空氣已經快要讓前座變成冷藏庫了,他也快要變成冷藏庫裏麵的凍肉了,所以夏神大人難得非常冷靜也非常理智地保持了沉默,繼續開他的車。
“我們到了。”
囚車在約克街的一角停了下來,放眼看去這裏的小巷非常多,而且四通八達。
薩莫爾這時候接了個電話:“喂?奧賴溫?放心啦,我們會幫忙找到西裏烏斯的……”他邊斜著腦袋用肩膀和耳朵夾住電話,邊打開囚車的後箱門,把裏麵的人放出來。
但畢竟警方的囚車挺當眼的,特別是從囚車上麵放出來的囚犯,很可能是帶去案發現場重溯案情,可不是經常能夠見到的,好奇八卦也是人類的本能屬性,有幾位經過這附近的遊人假裝不在意地打量這邊的情況。
先從車上下來的是兩個一看就知道是嗑藥小混混狀的雙胞胎青年,他們兩人都是單邊的耳朵穿著許多金銀的耳環,非常不好惹的模樣,絕對就是那種就算不過一個直視的眼神都會借此理由找茬過來揍人的類型。於是沒有人敢多看他們一眼,所以也就忽略了為什麼他們的懷裏會抱著拉布拉多小狗了。
跟著走下來的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斯文溫和的青年,看上去倒不像是壞人,可是不難注意到他有點緊身的黑色T恤下肌肉結實健美的體態,就像一頭蟄伏的野生動物,休息的時候華美恬靜,但一旦向冒犯者伸出利爪冒出獠牙,結果絕對是一擊必殺的死亡。
正當圍觀者以為接下來的人一定要麼是渾身刺青猙獰彪悍的混混老大,要麼是更難纏更可怕的黑社會教父的時候,忽然從車廂裏麵冒出了一顆左顧右盼無比呆囧的腦袋……
最後出來的那個年輕的東方人扶了扶眼鏡,試圖以矯健的姿態跳下車,誰料腳尖不知道磕到什麼地往前踉蹌地撲出車廂,要不是前麵那位青年敏捷地扶住他,估計就這麼點高度都能讓他來個嘴啃泥。
於是……興趣大失的人們紛紛散開了。
“奧賴溫也在這附近。”薩莫爾按停了電話,跟溫特說。
冬神點頭:“我知道。”
“啊?你也接到他的電話了嗎?”
溫特警官用眼角丟過去一個無比唾棄的眼神:“我想你的視線範圍難道隻在狙擊槍的瞄準鏡那一小塊才精準。”然後他抬起手指向右側的方向,隻見在那邊的街邊牆壁下,有個男人胳肢窩下夾著一卷海報在張貼,而在他身邊一路過來的牆壁、電燈柱上都有一張張印了醫生剛才看到那隻勃拉克獵犬照片的尋狗啟示。
“奧賴溫!”
聽見自己名字被叫到的男人連忙回頭,這是一位相當英武的男子,一身狩獵裝下是魁梧的體魄以及肌理分明的強健手臂,就像希臘神話中記載的,這位海神波塞冬的兒子並不像他的父親一樣喜歡在海中生活,他更喜歡帶著他心愛的獵犬在山林間奔跑狩獵,也許是常年地在野林內或者原野上追趕野獸,他的皮膚黝黑健康,精悍的短發讓他看上去帶著粗獷的味道。
在他身邊不遠處停著一輛悍馬H3T越野車,隱約可以看到裏麵堆放著一些帳篷和槍械之類的裝備。
他看來是認識薩莫爾和溫特的:“你們來了!太好了!我正在張貼尋找西裏烏斯的啟示。希望有人曾經見到過它。”
“你也太不小心了。”薩莫爾以老朋友的姿態在他胸口瞧了一拳,“怎麼搞的,我還以為像西裏烏斯這樣忠心的狗走丟這種事根本不會發生呢!”
“這都怪我。”奧賴溫歎了口氣,“我隻是把西裏烏斯暫時寄放一會兒,沒想到它會跑丟。”
薩莫爾奇怪了:“你是去考什麼試這麼重要啊?”
“狩獵證。”
“啊!”
“唉,沒法子,你知道我們奧林匹斯山麓附近的鹿是受到絕對保護的,已經不允許獵殺了,所以我打算去萊茵河那邊打獵,可是現在在不同國家狩獵都需要取得當地狩獵證才能打獵。如果想在阿爾薩斯地區獵捕大型獵物的話,就必須拿到法國國家狩獵辦公室和下萊茵河地區獵人協會提供的獵人資格,否則將被視作非法捕獵,所以我不得不去參加考試。”
駱賽不由得對這位獵人先生另眼相看了,要知道要取得合法的狩獵者,必須取得持槍證、狩獵證和狩獵執照,這些可不是交錢就能拿到的,必須經過非常嚴格的培訓和考試,其中包括了動物識別、狩獵規則、獵人道德以及獵物處理等等的相關專業知識。
終於有一位遵紀守法的好神祗了,比起那些開著太陽戰車在高速路上玩賽車導致車禍的富二代神祗,或者是憑自己是未成年幼童就拿著危險的小銅箭到處射人玩的光屁股神祗,遵守狩獵管理法規和相關狩獵動物保護和管理措施的這位簡直就是正義一樣的存在啊!
薩莫爾回頭把駱賽介紹給奧賴溫:“這位是駱醫生。他是來給我們提供一些專業意見的,畢竟找狗狗可不像尋人。”
奧賴溫打量駱賽,表情有點吃驚:“米諾陶諾斯的主治醫生?真沒想到……我本來還以為是個壯漢。”米諾陶諾斯之名估計是所有希臘神祗都聞名已久的了,想到要把那位看見針頭就暴走十幾名強壯士兵都按他不住的牛頭人王子放倒在診療台上,按理說這位東方人單薄的小身板確實不夠看啊……
駱賽撫了撫眼鏡,倒也沒有在意對方的驚訝:“你好,奧賴溫先生,其實我隻能提供一些建議或者意見,最重要還是要靠主人本身對失犬本身的了解,比如說它的體力以及個性之類的情況,然後才能夠判斷狗狗逃走後的去向以及搜索範圍。”
他用手做了一個圓形的狀態:“像勃拉克獵犬這種強健型的獵犬,腳程極佳,在瞬間衝逃的速度下形成的逃跑距離可以達到一公裏以上,一般來說,狗狗很少會在跑到兩公裏以後不減速休息,因此我們可以暫時推測以走失地點為圓心、搜索在2-5公裏以內的範圍。”
“我之前也在這附近找過,但始終沒有找到,現在是否需要放大範圍?”
“並不需要急於放大範圍,因為搜索的範圍越大也越容易錯失遇到它的機會,這附近有不少隱秘的藏身地點,有時因為匆忙尋找反而會錯過。你覺得以西裏烏斯的個性,它會選擇什麼地方暫時棲身呢?”
身為獵人的奧賴溫雖然也是尋蹤高手,但在空曠的野地尋找獵物和城市裏尋找失犬的情況可以說是完全不同,他非常認同地想了想,才回答:“西裏烏斯平常都是跟我去狩獵,反而很少跟普通人類交流,所以如果說選擇藏身處的話,它一定會避開人來人往的馬路或者樓房,可能會選擇一些偏僻的小巷或者廢屋之類的地方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