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舍弟不過十三歲,經驗尚淺,難免言行失據,至有輕率胡言,請世子寬恕!”
這是不裝柔弱了?韓葉玨的嘴角劃過一絲興味,淡淡道:“小小年紀就口出狂言,招人笑話,王侯麵前,有損皇家威嚴,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殺?”
“意氣之言,不可認真”宛秋咬緊牙關,一絲不讓。
“言須三思,久有古訓!”韓葉玨重新舉起了弓箭,對準宛秋。
“他是個人,人必有錯!”宛秋與他目光直視,沒有半分退卻的意思。陸茗軒在身後要走出來,被宛秋一把拉在身後。
“人錯失財亡家,君錯失江山而亡天下,他沒有活下來的價值!”韓葉玨拉開了弓弦,微微閉上一隻眼。
“不過是一時過失,世子就要誅殺朝廷命官嫡子,韓王殿下正是廣招賢才之際,世子竟要與鎮國候府為敵,與吏部侍郎結仇?”宛秋的眼神淩厲,語調耐人尋味。
韓葉玨的手指頓了頓,露出一個笑容,道:“誰說我殺的是陸侍郎家的兒女,我殺的不過是闖進獵場的賊人!”
隻要人一死,韓葉玨大可以椎說是宛秋姐弟自己闖進了獵場,被兵士無意之中射殺,縱然真要結仇,他也毫不畏懼!
“縱然舍弟千錯萬錯,世子爺也不可以在今日殺他,”宛秋的聲音清亮有力,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原本的柔弱一掃而空!她的身上根本就不存在柔弱這種東西,一切都隻是用來蒙蔽對方的假象,既然柔弱沒有用,她就換一種方式!
“哦,有何不可?”韓葉玨抬起眉毛,歪了歪頭,神情比孩童還要天真,眼底的殘酷卻一表無疑。
“今天是太祖孝貞顯皇後的祭日,世子要在這樣的日子狩獵也就算了,但你真的要殺人嗎?”
韓葉玨的眉頭終於凝成了一個結,側頭問:“這丫頭說誰?”一直靜靜觀望這一幕的謀士何周策馬上來,恭敬道:“世子,是太祖的孝貞顯皇後。
韓葉玨顯得非常意外,因為這種對先人的祭祈非常繁雜,全都由宗人府屬下的禮司通知有關部門。太祖的孝貞顯皇後不過是他第一任皇後,還是死後追封的,她的祭日算不上什麼大事,因此韓葉玨對此不知道一點兒也不奇怪。
“日子沒錯吧?”韓葉玨心中不由一動。
還不等何周回答,宛秋已經揚聲道:“東來庵的佛堂裏供著大曆皇室列祖列宗二十位皇後主子的神像,宛秋都記著日子呢,敢問世子殿下,要在這樣的日子裏殺人嗎?您身份尊貴,什麼時候想要處置我們姐弟,宛秋都悉聽尊便,但若是將來有心人追究起來,問您是蔑視孝貞顯皇後,還是蔑視太祖爺,您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