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茗軒不由地一呆,終究一步三回頭地走開了。
宛秋道:“世子爺,我相信秦王府有能力讓陸府覆滅,可你能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嗎?秦王府是貴重的瓷器,陸府不過是無足輕重的瓦礫,猛地撞過來誰會破損?殿下正是關鍵的時候,名聲非常重要,軒兒隻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就當今天我們從未來過獵場,你我從未相識,讓所有的不愉快都過去,這樣不好嗎?”
韓葉玨眉頭緊攢,卻又深知她說的沒錯,隻覺得很不舒服,難以描述那種厭惡的感覺。
宛秋凝視著他每一絲的表情變化,語調依然冷淡:“今天為了脫險,我還挾持過您,世子心裏不痛快,宛秋非常理解。我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裏,所以不會觸犯它,但我也有我的手段和行事方法,殿下恐怕也要慢慢適應一下。再者,不光是你討厭我,我也很厭惡你,隻是為了大業,世子犧牲一點個人的感受,忍下這口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該說的都被她說完了,韓葉玨認真凝視著她,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再向陸茗軒追究,但你若是下次敢故意裝作不認識我,卻也絕不可能!”
宛秋一愣,抬眼卻看見韓葉玨眼中流光溢彩,似乎頗有深意,頓時心裏一驚,低下頭,道:“多謝世子寬宏大量,宛秋就此告辭。”
“不客氣。”韓葉玨淡淡道”,你對陸茗軒,還是不要過於溺寵。他的性情這樣耿直,並不適合官場,不如早些送入軍中磨練,讓他知道什麼是男兒氣概。否則像你這樣,小小年紀卻學的滿腹機謀,未必是什麼好事……”
宛秋頭也不回,快步走了出去。
韓葉玨的目光,從剛才起就一直像釘子一樣紮在她的身上,等她的身影都消失了,還朝著那個方向不肯將視線收回。
宛秋追上去,卻隻看見大公主站在原地等候,她心中一凜,慢慢走過去:“多謝大公主今日為我姐弟解圍,宛秋終身不忘。”
“剛才我在聽慧通師太講經,你是不是很想過來向我求救?”大公主淡淡地一笑,驕傲的眉眼有著一絲冷意,“為什麼又忍著沒說呢?”
宛秋低了低頭,默默無語。
“其實你是算準了我會來救你的吧。”
宛秋被她說中,卻也並不吃驚,這樣長期浸淫權術之中的人,想要在她麵前裝神弄鬼既沒有必要又是白費力氣,宛秋索性一口承認道:“是!”
“你好大的膽子!”大公主徹底冷了臉,滿麵寒霜地道。
“因為我與公主萍水相逢,公主殿下沒有義務為我救軒兒,我隻能賭一賭,若是公主垂憐,我們姐弟自然沒事,若是不然,便是我們的命!”宛秋慢慢說道。
大公主心中因為這兩句話,原本的怒氣竟消失大半,隻是轉念一想,眉尖一動,心中突然疑雲大起,徐徐問道:“陸茗軒到底做了什麼,惹怒了葉玨,他並不是個衝動的人,今天這樣大張旗鼓,必定另有原因!”
宛秋搖搖頭道:“具體的原因秋兒的確不知道,況且此時既然已經過去,我們姐弟並不方便再牽扯其中,公主可以自去查一查。”
大公主淡淡一笑,道:“我越是大張旗鼓地問罪,他就會把越多的恨意放在我的身上,自然暫時就沒心思找你的麻煩了,這一點,你也早就算好了吧!”
宛秋低頭笑道:“公主殿下會擔心韓王世子憎恨您嗎?”
大公主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道:“他麼,隻是小輩,我倒還不放在眼裏。隻是宛秋,我必須提醒你,韓葉玨年紀不大,卻端是心機深沉、手段十分毒辣,事情絕非你想的這樣簡單,你今天所作所為,實在太過引人注目,隻怕他徹底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