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能看見你。”病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第一眼便鎖定了房間內李謙，勾了勾唇角，道。
這個男人，隻除了眼睛微微有一點倒三角外，麵目平凡無奇、毫無特色，屬於那種走在大街上隨意都能撞見幾個的那種人，可就是這種人，古往今來，最最適合一種職業————刺客。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恰恰就是黑市頂尖的殺手之一，沒幾個人知道他的真名，而他的代號，幾乎可以說是耳熟能詳、沒幾個人不知道的。
他，代號赤。
李謙眼中滑過一絲歉疚，嘴唇動了動，最終，化作了一聲無聲的歎息，有很多想說的，卻不知從何說起。
比如他這次任務？怎麼受的傷？誰傷的他？東西到手沒？又或是，後悔接下這次任務沒？他出事，小晴今後該怎麼辦？等等。
赤似乎看出李謙欲言又止的內容，唇角的弧度下滑了一分，眼中凝出幾許晦澀不明的情緒：“我還有多少時間？”
李謙遲疑了下，最終，還是不忍欺騙對方，用略略沙啞的聲音道出實情：“不到五分鍾。”
“你給我用了它？”低笑一聲，赤垂下眼簾，左手手指毫無節奏的敲打著床沿，說話的同時，臉上不自覺的染上了一分灰白之色。
“對不起。”李謙低聲開口，眼中閃動著複雜的情緒，身側的手，緊緊攥起。
“不用道歉，我很清楚自己當時的狀況。”赤掩嘴咳嗽了下，臉色有些發紅，待緩過勁，期翼的目光看向李謙：“她還好麼？”
李謙明白他說的是誰，點了點頭，道：“依舊是老樣子。”
赤眼中微暖，輕輕鬆了口氣：“這就好。”
敲著床沿的手指頓了頓，赤輕喘了口氣，複又不在意的接著敲打床沿，目光定在了白色的床罩上，漫不經心的道：“她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對麼？”如果讓那個令他醒來的治療師出手，小晴的問題，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他知道，一個七級或者八級的治療師有多難請，不是不相信李謙的能力，隻是，在離開前，想得到他的一個肯定答複而已。
“當然。”知道對方所想，李謙毫不遲疑的給出答案。就算張嵐現在做不到，但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一定能夠做到。
“謝謝。”聞言，赤變得熱切的視線、一下子落到了李謙的臉上，盡管他臉色越來越蒼白，臉上卻是掛上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李謙搖頭，眼中顯出一絲不悅：“是你見外了，我們是什麼關係。”
“就當是我代小晴說的。”赤在這一刻，似乎有些出奇的堅持。
李謙手一翻，兩個酒杯一瓶紅酒出現在赤的視線中，灑然一笑：“有段日子咱兩沒有喝一杯了，要不要來點？”這酒，是在決定請張嵐幫忙的那一瞬，裝進儲物空間的，這不，派上用場了。
放下擔憂的赤，挑了挑眉，眼中滑過一絲興味：“當然。”一點也不為即將結束的生命擔憂，敲打床沿的手指，在這一瞬，停止。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幾分鍾後，李謙走出房間，眼中難掩悲痛，一拳打在了牆壁上：混賬東西。
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胸口的怒意漸漸平緩，須臾，李謙睜開眼睛，嘴角噙著一抹冷意，抬腳，走向電梯。
東西已經捋順，是時候收賬了。
那些人囂張的夠久了。
隨手將門關上，張嵐沒走兩步，臉色陡然一白，幸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邊的牆壁，否則，人非得跌在地上出洋相不可。
嘖，看來，她這一回又不小心玩大了。
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張嵐閉著眼睛，平複了一□□內暴動的力量，睜眼，一步一步，堅持著走進娃娃臉的辦公室，盤腿坐在沙發上，調轉體內的能量，慢慢療傷。
這是一次進步，不管是在治療上還是在實力方麵……有了這個念頭，張嵐當然不會僅僅在這裏療傷而已。
娃娃臉的辦公室，在一定程度上講，可比自己的小公寓來的安全得多。不利用下，就對不起這麼好的機會。
就衝剛剛她露的那一手，最不想讓她有事的，非娃娃臉莫屬。
所以，安心的做想做的事情吧！
時間，一點點流逝，天色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