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檀心裏在想,別人怎麼樣,我不敢打包票,但海姍媩應該是名實相副的。
“海姍媩除外。”
尉遲澤措補充了一句。
“那……其他的呢?”
“都是我姐姐的功勞!”尉遲澤措瞅見王上檀雲裏霧裏的樣子,心胸立馬慷慨激昂起來,語調也變得趾高氣揚了,並且還伴隨有拍打他那並不寬闊的胸脯的動作,以此來提升他自己話語的分量,“我姐姐在梨花女子大學讀大二。”
原來如此!
但是,你姐姐,王上檀俯下身來,伸長脖子,盯著尉遲澤措看,一雙眼珠子像車輪一樣飛速轉動著:人家綠姬,那是全校公認的“國色天香”,而你姐姐呢?別說我沒見過,即便是親眼所見,就憑你這副尊榮,你那姐姐也“朝酣酒”“夜染衣”不到哪裏去。
除非遺傳基因變異!
尉遲澤措似乎從王上檀的眼神裏看出了什麼,臉上的憂鬱頓時就蘊蓄得滿滿當當的,先是歎口氣,然後仰天作悲愴狀:“可憐我那未來的姐夫喲,細胳膊嫩肉的,怎麼經受得了‘酒池肉林’的**!”
王上檀斥咄一笑:“那麼奢侈啊,我也想哦……”
“唉,你不懂的!”
尉遲澤措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雙手一甩就要奪門而去,被王上檀反手擒住。
看他那悲天憫人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也許真有其事,這倒很難得,一向玩世不恭的尉遲澤措,也有義憤填膺的時候。
王上檀遂收斂起滿臉的不羈,本來想向尉遲澤措打聽他“未來的姐夫”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經受“**”的,可話到嘴邊,又換了個問法:“噯,你說的那個‘酒池肉林’……在什麼地方啊?”
“我就知道你喜好這個!”尉遲澤措冷冷的瞪了一眼王上檀,狠狠的吐出“彌津渡!”仨字兒,然後使勁兒甩脫王上檀的鉗製,快步走出院門的時候,差點兒被厚重的鐵門反彈回來。
“彌津渡?”
目送著尉遲澤措離去的背影,王上檀呆愣了好長時間——
就是那座依山而築,環水而居,傳說在遠古時候,放眼望去皆為澤國,迷津難渡的千年古城——彌津渡?
那麼,被尉遲澤措切齒腐心的那個“酒池肉林”,應該就是拱辰渡的名門望族——宇文家族的那個傳統節目無疑了。
嘿嘿,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殷帝辛的那個“樂戲於沙丘,以酒為池,懸肉為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間,為長夜之飲”的“酒池肉林”哩!
可是,不對呀,在我的印象中,宇文家族的這個“酒池肉林”,隻是取了個容易讓人產生聯想的名號而已,其實際內容,是絕對不能和紂王的那個“酒池肉林”相提並論的:
不知道是從何年何月開始的,每逢季節輪換——春夏秋冬四季輪換的第一個休憩日,宇文家族都要開啟“酒池肉林”來大宴彌津三鎮——彌津渡、青螺渡和盤蚌渡。
屆時,成噸整壇的自釀土酒就會從宇文家族的地窖裏被啟封出來,沿著彌津渡的老街中心,向兩邊延伸,一直擺放到青螺渡和盤蚌渡的街尾,街道的兩旁,再懸掛以或烹製,或燒烤,或全生,或尚待剖解的成千上萬隻“三六香”——土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