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窩蜂的“談笑風生頰”,引逗得前邊的乘客不禁“遐想後日蛾眉”,哪裏還坐得安穩?尤其是“米脂三風”的老大——封疆栗,又是抓耳又是撓腮的,老三呂峰仁以為他還在耿耿於懷剛才尉遲澤措的譏諷,連忙安慰說:“老大,不用理那猴兒。”
“對,大哥,那猴兒心眼壞,”老二祝鼎楓跟著附和,還踮起腳跟站到座椅上,手搭涼棚向後邊兒的尉遲瞭望了一會兒,旋即跳下來,嬉嬉一笑,“要不,我們使點小錢兒,跟他們換個座兒?”
封疆栗眯縫著他那對小眼睛問:“行不行啊?”
祝鼎楓很篤定的說:“我看行!”
“行你個頭!”又被呂峰仁搧了一記。
“你怎麼老搧我腦門兒,”祝鼎楓一臉的委屈,“我就是被你搧笨的。”
呂峰仁嘿嘿笑說:“還知道自己笨啊,那就還有救。”
封疆栗嘎嘎的笑,扔下兄弟二人,站起身來,扶著座椅的後靠,醉漢一般,獨自向後排走去。
祝鼎楓機靈,趕緊走向前去將他摻住。
搖搖晃晃的靠近夏丹蓴和綠姬,見她二人隻顧低頭淺笑,連頭都不抬,封疆栗就又走到尉遲澤措的座位旁。
呂峰仁生怕祝鼎楓開口提用錢換座位的事兒,就搶先跟尉遲澤措套起了近乎:“這位爺,你朋友啊?”指著閉目養神的王上檀的鬥篷和長指甲,“你朋友這身行頭好酷,請問在哪兒買的,可不可以推薦一下,我想給我大哥也弄一套……”
祝鼎楓連忙打斷說:“你還說我笨,我看你比我好不到哪裏去!”
呂峰仁瞪著眼問:“我咋的啦?”
祝鼎楓口沒遮攔直截了當就說了:“咋的啦,咋的啦,你看人家,多帥!你再看看我們大哥,長得五短身材不算,腦袋比那笆鬥還大……”
“啪”一聲,又脆又響,祝鼎楓的腦門挨了一記,緊接著又“啪”一聲,嘴巴也挨了一記。
不過,這次的“行刑者”不是呂峰仁,而是祝鼎楓自己。
呂峰仁橫出一臂架住了祝鼎楓,“嘿咻”一聲,說:“你說的倒也有些在理兒,不過嘛,我大哥再怎麼銼,再怎麼頭大,也還有個人樣兒,是吧?”
封疆栗一拍大腿,樂癲癲的說:“老三這話兒,說到我心坎骨子裏頭去了咧!我不和人家比帥。”
祝鼎楓把腦袋伸到封疆栗的脖頸邊,問:“那比什麼?”
呂峰仁說:“比誰是人,誰是怪啊!”
封疆栗擺動著一脖子的橫肉,得意的說:“老三又說到我心坎骨子裏頭去了咧,我好歹還有一個人樣兒,哪像人家……”
尉遲澤措終於忍無可忍了,“嗖”一聲站了起來,單臂在封疆栗胸前一橫:“你說我什麼我都不跟你計較,但你要是羞辱我老大,我決不饒你!”
呂峰仁身子一側,護住了封疆栗,對尉遲澤措說:“你都將尾巴藏起來了,我們沒興趣說你。”
有呂峰仁護著,封疆栗膽氣更加粗了,對尉遲澤措“哼哧”一聲,怪笑說:“對,快將你那尾巴露出來讓我們開開眼……”
“你!”
倘若是明目張膽的說他是“猴”,尉遲澤措倒並不在意,因為早就習慣了,但是,尉遲最忌恨的就是別人的“含沙射流影,吹蠱痛行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