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鱷魚皮質地,粗粗糙糙的倒還算不得什麼,隻要一個打上沐浴露的海綿紗球就可以勝任了,可是,要想清洗幹淨坑坑窪窪的脊背,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了——既費時間又費精力。
這也是薑裴在後山崖邊,特意為王上檀打造那間和朵羋這裏有些類似的溫泉小木屋子的主要原因。
時至今日,王上檀都清楚的記得,小時候,都是姑姑幫他搓洗身子的,後來長大了,身體發育得漸漸像個大男孩了,薑裴倒是見慣不怪,而王上檀卻非常難為情。
而在朵羋這裏,王上檀的感覺就大不一樣了。
每次來彌津,除了為數不多的幾次,是住在朵尕媽姆那裏,其餘的絕大多數時間,王上檀都住在朵羋表姐的這個溫泉小木屋裏。
和薑裴姑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的是,每次朵羋幫王上檀搓洗身子時,王上檀是既愜意又自然,一點都不覺得別扭。
王上檀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是不是在拱辰渡受了什麼委屈啊?”
朵羋攀著王上檀的脖子,要踮起腳跟來才擦拭得到王上檀的眼淚,王上檀幹脆將她抱在懷裏,這樣,朵羋就不那麼累了。
王上檀逗她說:“你沒聽過鱷魚的眼淚啊,是用來滋潤瞬膜的,我要泡澡了,所以先潤滑一下。”
說到“潤滑”二字,王上檀腦海裏立刻浮現出老九在河邊清洗下身時候的狼狽模樣兒來了。
被朵羋逮著,又來取笑王上檀:“潤滑就潤滑唄,還把你笑成這麼個痞樣子!”
“我有嗎?”
“有沒有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啊!”
王上檀就隻好嗬嗬傻笑,將她緩緩放下來,一邊轉身一邊行走,一邊褪去背上的木劍和一身的鬥篷,隨手扔了一地,朵羋就緊跟在後麵,咯咯咯笑著,手忙腳亂的幫他一一撿起,再各歸其位,擺放整齊。
池水很深,王上檀縱身跳下去後,一米八幾的個頭,連腦袋都再也沒有冒出來。
等池水稍微平靜下來,有些微的能見度了,朵羋就趴在水池邊,用手扒拉著水麵,想看看王上檀在水裏的樣子。
見王上檀赤溜溜的靜躺在水底的一塊青石板上,好像在睡大覺,從他那張寬厚的嘴裏,還不停的冒出一串串的泡泡來,朵羋猜想,這一定是王上檀在扯呼嚕。
覺得好玩,朵羋和衣就鑽進了水裏,直接貼到王上檀四麵八叉的懷裏,又張嘴去咬他的泡泡,卻被王上檀反咬了好幾口。
忙亂中,王上檀總覺得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胸膛,就伸出爪子去想把那東西挪開,朵羋一個激靈,雙腿一蹬,就浮出水麵了。
王上檀緊隨其後,也跟著爬了上來。
“表姐,是什麼東東啊?”
記憶中,似乎有一點點印象,就是在拱辰渡,被淩雪兒強行拽住“老九”的雙手,往她懷裏伸展的時候。
朵羋小嘴一嘟,沒回答他,而是將王上檀推到一個淺淺的池子裏,抓起池子邊自己早先準備好的洗刷工具,不分青紅皂白就往王上檀身上涮洗過去。
王上檀就緊閉雙眼,任憑朵羋將自己翻過來又翻過去,王上檀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寧願束手待斃,絕不負隅頑抗。
“表姐……”
“嗯?”
王上檀眼睛一睜開,馬上又閉上了。
“你想問什麼?”見王上檀又睜開眼來了,朵羋停下手中的活兒,“隻要不問我那個是什麼東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