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檀呆愣了老半晌,才將皮筏艇從“闓陽洞”裏劃出來。
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在夕陽的餘暉映照下,山光更加迷人,水色更加堯嬈,隻是山空水淨,佳人已杳,王上檀立時衍生出一片悵然若失的情愫來。
昂起頭來,向東瞧瞧,不遠處就是“青螺渡麗景五號”。
路泉茗離開了,不知此去,是屬於遠走高飛還是浪跡天涯,就全看她的造化了。
佟仝呢?你還好嗎?
今後,這偌大的“五號公館”,就隻剩下你和戴柯晗兩人長相廝守了,你倆該不會也耐不住寂寞,也舍它而去吧?
對了,不知道戴柯晗的傷勢怎麼樣了,但願不會影響到她今後對佟仝的“鎮壓”才好啊!
想起“鎮壓”這個詞語,王上檀立馬又聯想到“老九”的那幾位“開齋”美嬌娘來了。
好懷念被她們“驗明正身”的旖旎景象哦,就像那詩中寫的:“留連時有恨,繾綣意難終。”又像那戲文裏唱的:“叫郎君多謝你深情繾綣,用什麼表心中的萬語千言!”
唉,怕是很難了。
因為,老九在江邊滌蕩身心的時候,曾經和我這個“怪物”打過照麵,倘若他那幾位“開齋新娘”口風不緊,或者纏住老九,想著要情意繾綣了,那就勢必會引起老九的警覺,那樣的話,我如果要“梅花三弄水雲間”,想再續前緣,隻怕是“危乎高哉”咯!
默歎一會兒,搖頭晃腦一會兒,自嘲一會兒,又回頭朝西邊方向看去——
沿江壁立有好幾座山峰,由於靠得太近,根本分辨不清哪幾座是“鬥魁”,哪幾座是“鬥杓”,除了剛剛路泉茗幫王上檀療傷的那座“闓陽”山峰外,其餘的“天樞”呀,“天權”呀,一概捉摸不清它們的具體方位。
值得慶幸的是,七星群山雖然高峻,但並不顯得陡峭,凝神望過去,石壁上既有可以用手攀援的崖樹,也有凸起的岩石可以搭腳。
王上檀低下頭來,認真審視著自己銳利的手爪和堅韌的腳爪,自認攀爬上那幾座山峰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視線再一次轉向“青螺渡麗景五號”。
記得上午和宇文妲玬爬上“光明之頂”的時候,曾經向現在自己站立的這個方向俯瞰過,那麼,逆向稍稍目測一番,拱辰渡所在的方位也就大致可以確定了。
耳畔突然又回蕩起路泉茗的警示語來,王上檀不禁哂笑道:既然被你們的“監控”盯上了,既然已經上了你們的“黑名單”,那我王上檀倒反而沒有什麼顧忌了。
這七星山,也沒有明文規定說是誰的地盤呀,就算立下一塊“村規民約”的牌匾,估計我也不會有什麼忌憚的。
再說了,我隻不過是一介書生,哪有那份閑心染指別人的紛爭,就連姑姑的事情我都懶得介入。
我隻是放心不下綠姬和夏丹蓴。
僅此而已。
重新將皮筏艇劃進洞裏,藏好,脫下鬥篷,舉在頭頂,下到水裏時,感覺到脊背沁涼沁涼的,很是舒坦,情難自抑的又懷念起路泉茗的百般溫情來,尤其是她的膏藥,不知道參雜了什麼特殊的配方,經她那麼隨手一敷,也沒過多長時間呀,背上的傷口竟然一點兒疼痛感都沒有了。
想念一會兒,呆愣一會兒,王上檀才慢慢的遊出洞外,因為思想不集中,加上心浮氣躁,動作就難免過激了些,鬥篷又被岩洞邊伸出的荊條撕扯出一條很大的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