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拓輕輕應了一聲:“我試試。”
跟著他迅速調動起歡顏胸口彌漫出來的所有白光,在整個護罩的內側又增加了凝實的兩層。
然後,他抱著歡顏抬腳往結界處走去。
夕霧見狀已經明白夏拓想幹什麼,他也清楚這種情況下,他的黑霧是根本來不及把白光護罩破開一個洞的。
於是他索性爆發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形成了一張又密又厚的大網,牢牢地把白光護罩包裹了起來。
夏拓前進的腳步被迫停下,他站在白光護罩內,麵色慍怒地看向夕霧。
夕霧不甘示弱地回瞪夏拓,並更加竭盡全力地操控黑霧,讓白光護罩無法挪動位置。
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雙方又這麼僵持了起來。
夏拓此時還是可以抱著歡顏行走的,但白光護罩被控製住,他繼續往前走,就會脫離白光護罩的保護範圍。
所以他不能隨意走動。
就在夏拓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解決辦法的時候,歡顏再次小聲開口了:“你可以操控白光,試著發起攻擊。就像我操控黑霧一樣,變出一些攻擊性武器。”
這句話提醒了夏拓,他立刻開始行動。
雖然他對於自己能否對白光做出這麼精細的操作感到懷疑,但既然歡顏說他能行,他無論如何都得試試!
在夏拓自己都沒有信心的情況下,他很順利地就把歡顏胸口處新彌漫出來的白光變成了一把長劍。
夏拓忍不住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但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開始操控白光長劍。
長劍從護罩穿透而出,護罩依舊完好無損,但長劍穿過護罩外麵包裹著的那層黑霧大網的時候,很輕鬆的就斬開了一條大口子。
夏拓立刻邁步往前走,迅速從黑霧大網的大口子鑽了出來——連帶著白光護罩一起。
夕霧想要把缺口補起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隻能再次鋪開大網,又一次捕捉了白光護罩。
但對於能夠使用白光長劍的夏拓來說,黑霧大網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
夕霧的眼裏漸漸多了一絲絕望之色。
他現在既無法擊穿白光護罩,又不能拖住夏拓的腳步,他竟是完完全全拿夏拓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夏拓抱著歡顏,越來越靠近結界。
“歡顏!”夕霧忍不住大聲質問,“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裏?”
夏拓的腳步沒有停,繼續帶著歡顏往結界處靠攏。
歡顏無法動彈,看不到身後夕霧的神情,但她還是開口了。
她語氣輕鬆地反問:“我從來就沒有在這裏待過,對這裏沒有任何的留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夕霧愣了愣,一時間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歡顏又反問了一句:“我的記憶裏,隻有在表世界生活的經曆,那裏還有我喜歡的人,我在意的人,和對我很好的人,有很多讓我感覺不錯的小夥伴,我想要回去,不是很好理解嗎?”
“那我呢?”夕霧的嗓音變得有些嘶啞,隱隱帶著幾分絕望,“我在你眼裏,就什麼都不是嗎?”
歡顏沉默了兩秒,才開口:“對,你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
這話雖然殘忍,但卻是事實。
如果她和夕霧曾經有過相處的時光,即使她失憶了,那麼對於她而言,夕霧至少是個“過去相熟的人”,或者“曾經要好的朋友”。
但事實是,她和夕霧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一麵。
無論夕霧對她抱有什麼樣的情感,無論夕霧如何熱切地追尋過她,那都是夕霧自己的事情。
是夕霧自己的行為,也是夕霧自己一個人的經曆。
她從不曾參與過夕霧的人生,夕霧也沒有參與過她的。
所以,她和他本就不相關。
如果不是夕霧抓住她,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夕霧的存在。
她又怎麼可能把一個“未知的人”,看到眼裏呢?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一個粉絲追星,在粉絲的眼裏,她喜歡的明星如此優秀,讓她十分的狂熱,但明星完全不認識她,甚至都不知道她這個人的存在。
那麼,又怎麼能要求明星的眼裏有她呢?
聽到歡顏的話,夕霧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空了。
好像曾經追求的一切,他畢生熱忱的方向,瞬間化為了泡影。
此時,夏拓終於帶著歡顏來到了結界旁邊,他輕輕拿起歡顏的一隻手,攤開歡顏的手掌,讓她的手可以平貼在結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