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這個世上除了方蘭生，再不可能找到比他還厚臉皮的人了，事實證明，我的想法太過天真。
“靈雪妹子，我可是為了你才撒謊騙人的，你知道，江湖上最忌諱……”
從昨天開始，我就一直忍受著千觴大哥在我耳邊不停的念叨此事。
“停！”我翻了個白眼，強扯出笑容，幾乎是咬牙切齒，“好，我今兒就下血本，請你去天香樓喝酒！！。”
千觴大哥看我這副表情，舉著酒壺，大聲笑了起來。
不是我不肯請他喝酒，隻是，在江都的這些日子，我身上值錢的物件幾本上都換成銀兩，幫他還了賭債。如今的我，已然是個兩袖清風的窮苦人家了。可是盡管如此，千觴大哥還是在不停地剝削我，壓榨我。
來到天香樓，我和千觴大哥選了個二樓靠街的位子，因我們常來，且每次點的東西都一樣，店小二也不忙著上前招呼，便去準備了。
一道道菜擺在了桌子上，我隱約間，聽到了自己的心在一點點裂開。這可都是我在琴川時掙來的血汗錢啊！
千觴大哥哼著小曲，將筷子塞在了我的手裏：“ 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開點！”
也對！反正我肚子也餓了。
我拿起筷子，準備夾根青菜，可就是在低頭間，幾個身影立在了我的麵前，隨之而來的，還有幾聲呼喚：“靈雪姐！”
我抬頭一看，果然是襄鈴，蘭生，晴雪，還有屠蘇。
我尷尬地站起來衝他們招手：“大家，好！”
蘭生和襄鈴興奮地跑到我跟前，用蘭生招牌動作，分別抱住了我的兩隻胳膊：“靈雪姐，你可讓我們好找！”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靈雪微微一笑，走過來替我把脈，剛巧，用的是我割腕的那隻手，手腕間，一道猩紅的刀疤，依然醒目。
“疼嗎？”
我搖搖頭，給了晴雪一抹安慰的笑容。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們問了我很多話，我也很悉心的一一解答，從始至終，唯獨屠蘇一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隻坐在旁邊，和千觴大哥一起飲酒。
夜裏，所有人都沉沉睡去，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便穿好衣服，起身去了後院。不成想，屠蘇也在。
一時間，我是去也不是，回也不是。
“ 陪我坐會。”
短短四個字，卻是道不盡的孤寂。
我依言，坐在了他的身邊。
半晌，他開口：“靈雪，你信命嗎？”
“不信！”
屠蘇看了一眼，又抬頭看起了天空：“我以前從不相信所謂的命運，可如今我不得不信！”
“是因為瑾娘的那番話？”
“難道我此生注定如此嗎？”
我沒有回答他，施法變了兩壺酒，一壺給他，一壺我留。
屠蘇接過，淡淡一笑，舉起酒壺大口喝了起來。
一醉解千愁，千觴大哥的名言。
我支著腦袋，目視前方，像是在勸慰屠蘇，有好似在說給自己聽：“我不相信什麼命由天定，即使老天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也要和他鬥上一鬥，我命由我不由天。”
說完，我嗬嗬笑了幾聲，開始學著千觴大哥的樣子，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酒。
我的酒量向來很好，可不知今兒怎麼了，竟然喝醉了。
我側頭看著屠蘇英氣的側臉，沒一會兒，眼淚就流了下來：“你可曾有一點喜歡過我？”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我忙擦幹眼淚，以一個近乎是哭的笑臉看向他：“你不用回答，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即使明明知道回答是否定，也不願意是由他來說。
我站起身，本想高傲地離開，可奈何酒勁太大，剛走了一步，就暈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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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