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嘩啦一聲開了，葉落早已把自己緊縮成一團，並暗暗祈禱不要被他看見。他們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在她的耳朵裏那些字句依舊清晰可聞。
那位被稱為顧彥的男子看著扭曲狀態的被子皺著眉頭，這睡相倒是不同凡響。他率先開口問道：“這是你朋友？”
“嗯，以前的熟人。”而李濯直接坐到了床的邊緣，他輕輕的幫她拉扯著被子以便睡的更加舒適。她感到有些窘迫，又向牆壁靠攏了一些。
“那麼，是你愛人？”
隨後顧彥的發問讓她差點沒喘過氣來，她拚命壓抑著喉嚨裏的咳嗽聲。他問的太過直接了，在少女麵前問是否喜歡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
“以前是。”
接下來李濯的說辭讓她大吃一驚。他也沒有掩飾，爽快的回答了。然而以前的事情誰還曾記得，曾經這個詞對於她來說最不可靠。
“以前小時候我們兩家挨的很近，大人們都不怎麼管我。沒事的時候我就愛爬爬院子裏的樹，有一天坐樹上遙望的時候就看到對麵院子裏也有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坐在樹上對我招手。”
顧彥反問著，不必多說他已經能猜到下麵的情節：“然後你們就聊開了？”
“聊開了。青梅竹馬，任誰都會有一個。再後來也許是青春期的荷爾蒙衝動，我剛成年的時候就和她表白了。過程倒是不錯，結果不盡人意。”
顧彥冷笑一聲：“她拒絕了你？”
事實上葉落並沒有拒絕他。她因為害怕會大失儀態紅著臉頰嬌羞的跑掉了。女孩子的不拒絕其實是答應一半了。如果他當年再主動一點點，也許她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就答應了。
可是李濯不懂，可是沒有如果。
“有句俗話叫猶抱琵琶半遮麵。她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我當時以為她應該永遠不想理我了，我借口外出修行就和爺爺離開了。”
他繼續講著，回憶被扯成布匹，從經緯交織的地方被拉扯開來。變得遼闊宏大。他略帶惆悵的歎了口氣，自責加上惋惜。他現在才意識到當年的所犯的錯誤。但是已經無法改變了。
他看著她，說到：“她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是我害了她。顧彥，你可知她的名字？”
“是哪個貴族的小姐？”
“葉落。”
當姓與名在一瞬間被叫出，葉落的眼角突然酸疼了。已經很久沒有人那麼溫柔帶著寵溺的叫過她。小影雖是她的至交，也曾多次直呼她名，但是兩者的感覺並不一樣。那種像是情侶之間低聲的呢喃。
顧彥聽到她的名字，聲音微微的有些波動了。“半年前不慎墜入山崖的葉家小姐是麼？”
“看來你這種不關心世事的人也知道了，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李濯繼續說道：“小落是葉家最小的孩子，在這個子以母貴的時代注定是政治的犧牲品。她父親要她嫁給顧溟，也就是你哥。她崇尚自由的性子在那個時候被發揮到了極致，後來如你們所見。她不慎墜崖了，但沒有成功，頭部撞到了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