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呀,這位客官快裏麵請……”
“喲,老不死的,怎麼才來?”
“哎呀,一見麵就猴急,怎麼樣也得進了房啊……”
紅景樓門前,馬車內一隻執扇的手挑開一絲車簾,僅看了一眼,那挑起車簾的扇子便急速撤開,仿佛裏麵的人很討厭眼前這股****的氣息。
“你確定是這裏?”馬車內傳來一道刻意壓低的女聲,不掩飾對此地濃濃的厭惡之色。
隨即,便有低沉的男聲回應道,“公子備好重金,坐二樓靠窗的第三個位置,便會有人帶公子去見‘景娘’,他若辦不成公子的事,天下間就沒有人能辦成。”
“哼,公子的事,指不定他辦不辦得成了。”女子譏諷回道,順手挑開簾子下了馬車,就有一名濃妝豔抹手拿仕女圖團扇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扭三擺的迎了上來,一把挽住了他,“公子,看著好麵生啊,第一次來吧?咯咯,沒關係,小柔一定會好好服侍公子的……”
濃重的脂粉味兒撲麵而來,嗆的碧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那女子頓時一驚,葇夷便覆上了碧菱的額頭,“公子是著涼了嗎?快進去吧,小柔房裏有驅寒的藥……”說罷,拖著碧菱就朝紅景樓裏走。
“我找‘景娘’,私事!”碧菱甩脫不開,隻能冷了臉,厲聲道出來意。
那人剛才跟她說過,隻要說‘私事’,這些妓/女,就不會隨意招惹。
誰知那女子橫了碧菱一眼,妖嬈萬分地朝碧菱揮了揮帕子,“哎呦,‘景娘’忙著了,可沒空招待公子……”
話未說完,碧菱察言觀色的快速將一錠金子塞進她手中,但見那女子眉眼笑成一條縫,勾過碧菱的手臂,親昵的嗔笑出聲,“討厭,真會吊人家口味兒……小柔這就帶本公子去二樓等‘景娘’……”
碧菱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假笑,又塞了一錠金子到女子手中,那女子笑的更歡了,“咯咯,公子快請,快請!”
被小柔攙著上了二樓,零散的四處早已坐了幾個人,均被一麵垂簾遮住,看不清容顏。
小柔乖巧的退下,碧菱咬了咬牙,僅直坐在了靠窗的第三個坐位,她此舉頓時引來幾道震驚的目光。這個位置,從未有人坐過……
有蒙了麵紗的侍婢捧了酒菜過來擺在桌上,碧菱僅是看了眼,便又透過朦朧的窗,目光空洞的不知落在何處。走到這一步,恐怕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紅景樓人聲鼎沸,可這二樓,卻異常靜謐,針落可聞。
碧菱倒了杯酒,細細品著。這酒,不是那種能灼傷人脾胃的烈酒,甘泉的清甜中又透著一絲果子的酸澀,仿佛能瞬間令人胃口大開。
她一天未進食,飲了酒後,倒有了餓意,便執了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少時,三碟清菜和一壺酒已全下了肚,簾子被人掀開,一名長相斯文的小廝躬身走了進來,“姑娘請跟在下來。”
“姑娘?”碧菱一驚,酒醒了大半兒。難道,被人看出來了?
但見那小廝輕笑一聲,無畏道:“姑娘雖是男裝,但小的在紅景樓多年,一眼便能看出姑娘的與眾不同。”
被人揭穿身份,碧菱倒不見尷尬,隻冷冷看了眼前人一眼,倨傲道:“我來見‘景娘’,大生意,不知道你們敢是不敢接?”
“接不接,在下說了不算,全看主子的意思,姑娘請跟在下來。”那小廝說著已轉身頭前帶路,碧菱惱恨的咬了咬牙齒,緊步跟了上來。
若是,那叫什麼‘景娘’的人真能殺了赤水那小賤人,就算她碧菱就此陪上一條命,也值!
洛桑,我得不到你,也不會便宜了赤水,哼,大不了玉石俱焚!
小廝帶碧菱從二樓直接出了紅景樓,走過一處花園,假山,流水,又經過一片紫色的竹林,竹林深處有燈光傳來,依稀能看到花海如潮。
這樣別雅的地方,真的是殺手所住的地方?
碧菱懷疑的四處張望,卻突覺一道颶風襲來,下一刻便陷入了昏迷中。
在醒來時,已在燭火滋滋作響的屋中。
屋子的構造全是由紫竹而建,幽雅而別致,所有的裝飾品也介是紫竹或雕刻或手繪而成,每一處,每一件物品,都仿佛經過雕琢一般,讓人感歎唏噓不已。
她起身站了起來,便聽到一絲慵懶嬌媚的聲音傳來,“姑娘醒了?”
碧菱這才注意起那拂幔後一道淺影,僅是一道淺影,已如媚如酥,讓人難以移開視線,到不知正麵又是何等的傾城絕色。
“你就是‘景娘’?”碧菱小心的問道,伸手剛拂開紗幔,眼前就多了一道紫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