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的話一下子觸碰到了她心裏的某一處,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在她的麵前提起這個稱呼。
是啊,他到現在還在怪自己吧。
不肯原諒她是嗎?
那日,她與李臻離開了瑞王府。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卻知道他一直看著她,背後灼熱的視線她怎麼會毫無知覺。
可是,他到底沒有做任何挽留。
他曾經說過的永遠,天長地久,永不背離,在那一刻終成了泡影。
唇邊隻留下淺淡的笑容,帶著哀傷。
那是自心裏流露而出的無奈,責怪,她不能,不傷心,她做不到。
一切,終究還是走到了這裏。
她買這個莊園的時候,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真的會搬進來。
更確切的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主子.......”鍾靈看到她這幅模樣嚇了一跳,忍不住叫出聲音。
卿克穀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了,她轉回頭走回院子。
她與賀蘭楓之間早已不需要旁人去解釋,說到底是他不相信她。
她連他手下的一個侍衛都會舍身相救,會殺了他的至親嗎?
“將這個月的收入,送到王府了嗎?”她終於開口卻是與鍾靈的話毫無關係。
鍾靈點頭,“是,昨日就已經派人送去了。”
“這個月應該還完本金了吧?”淩清然輕輕的說道。
鍾靈點頭,“是,二小姐問您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她想了一會,“按照錢莊的利息,下個月送到王府。”
她這一生最怕的事,一個是生病,二是沒錢。
但是她絕不會掉進錢眼裏,做買賣的錢是出自王府,如今她離開了王府,自然是要歸還的。
卿克穀走了,這一天的晚上淩清然突然睡不著了。
披了衣服,走出了房間。
春天的夜裏仍舊會覺得冷風習習,但是卻透著泥土與青草的氣息。
這裏不比王府占地遼闊,裝修奢華高貴。
但是,這裏卻都是她自己一手設計,處處都透著與眾不同的生機。
莊園中的人不多,她不喜歡呼奴喚婢,隻想有個寧靜的家。
當日李臻自王府離開的時候,那些自栗煌跟隨他而來的兄弟都跟著他一起出來了。
她本不想這麼做,但是那些戰士死心塌地追隨,無奈她便隻好帶著他們一起回了莊園。
隻不過,到了這裏再也沒有副將,也沒有戰士了。
所有人都成了家丁,換下了一身軍裝。
李臻從此自軍事的前途中退居到一個看家護院的小頭頭。
其實,她是不忍心的。
好男兒誌在四方,她怎能斷了他的前途。
隻是,一切還未穩定,這些話她隻能吞到肚子裏。
天上月圓明亮,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被離魂症困惑的時候。
那時候,她生不如死。
卻仍舊努力的活著,與死神做著垂死掙紮。
後來又中了牽手的毒, 那時候她就在想,她與賀蘭楓真的是天生的一對。
兩個人都是滿身劇毒,命不久矣。
可是,他們居然卻都活下來了。
他將那最後的解藥給了她, 救了她的命甚至不想讓她知道。
她死裏逃生,將那救了她一命的鯉魚神丹給了他。
也許是想的太入神了,也許是在自己的家中少了更多的防範。
直到那人走到她的身邊,低低的開了口,她才發現竟然身邊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