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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回到家,我一個人坐在小院落裏的台階上抽著煙,身邊隻有那些花草還算有生命,可我並不害怕孤獨,卻又如此孤獨……我總是想起陳藝,如果她不拒絕,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景呢?也許我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想著幫她設計主持腳本了,反正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的工作產生質疑,也不會和老金翻臉,把一份做了快6年的工作混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掐滅掉手中的煙蒂,夕陽也在不察覺中掉落到高樓的後麵,夜晚就要來臨了。
下一刻,院子的木板門被推開,昨天那個忽然闖進我生活中的丫頭就這麼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她趴在門框上,衝我揮了揮手:"嗨,江橋同學,你在幹嘛呢?"
我看著她,她今天的裝束明顯要比昨天活潑,身後背著一隻紅色的單肩包,穿著一件牛仔短褲,兩條腿卻更顯得修長。
"你又來幹嘛?"
她沒有回答我,反而很不客氣的在我身邊坐了下來,然後左顧右盼,仿佛對這個院子裏的一切仍有很強烈的好奇,她又打開自己的單肩包,從裏麵拿出一罐啤酒遞到我麵前,問道:"啤酒喝嗎?……我包裏還有花生米、牛肉幹。"
我求之不得,從她手中接過啤酒,她也從包裏拿出一袋牛肉幹和花生米扔在了我的腿上,自己依舊托著下巴看著石桌上的那些盆栽。
"你不喝嗎?"
"我不想喝。"
"陪我喝點,一個人喝沒情緒。"
她終於歪過頭看著我,問道:"你說人為什麼一定要有情緒呢?就像你院子裏的這些花花草草不好麼?和我們一樣享受著一年四季,陽光雨水,卻沒有孤獨和痛苦。"
我就這麼進入了她的思維中,也不提喝酒的事了,回道:"誰告訴你它們沒有痛苦了。"
"有嗎?"
"有,枯萎的時候,沒人給它們澆水的時候。"
"哦,好像是那麼回事。"
我有些不滿的將手中的啤酒灌舉了舉,問道:"你還陪不陪我喝酒了?"
"如果你很有喝酒的興致,咱們可以去1912酒吧街喝去。"
"嚇我啊?"
"沒有嚇你,是在和你開玩笑,因為我沒時間……哈哈。"她說著便將那隻紅色的單肩包背在了身上,又說道:"我得回學校了,過兩天再來找你玩兒。"
"原來還是個學生!"我暗自感歎了一句,也隨她起了身走到院外,追著問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字?接近我到底有什麼企圖?"
她依舊不打算回答我,指著前麵對我說道:"看,對麵有個美女哎!"
我下意識的看著她所指的方向,驀然看到了穿著一身藕紫色收腰雪紡裙的陳藝,她正在向我和這個丫頭的身邊走來,眼看就要打上一個照麵。
弄堂很窄,我和這個丫頭靠的很緊,走過來的陳藝主動側過身子禮讓我們先過,我正和她生著氣,沒準備和她說話,打算直接走過,卻不想身邊的丫頭停下了腳步,指著陳藝說道:"我看你好眼熟啊,你是那個、那個……主持人陳藝對吧?"
陳藝看了看這個丫頭,又看了看我,沒有回答。
我不安分的抖著小腿說道:"你別見到個美女就說是陳藝,陳藝多好的一個姑娘啊,不是誰都能對號入座的。"
"她就是陳藝啊,我不會看錯的。"
陳藝當然明白我是在諷刺她昨天晚上的無情無義,可她卻沒有反駁什麼,隻是對著我身邊的丫頭笑了笑,繼續向巷尾走去,她的身影在剛剛亮起的路燈下忽長忽短,我也跟著那個丫頭繼續向巷口走去。
……
出了弄堂就是鬱金香路,這個丫頭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我拉住了她:"如果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我也不反對,但你至少得告訴我名字吧,要不然我和你說話特別扭。"
"我在南藝上學,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打聽唄,或者等我哪天心情好就告訴你了。"她說著拿掉了我抓住她胳膊的手,轉身上了出租車,不一會兒便融入到了仿佛在遠方的城市中。
我哭笑不得,難怪這丫頭的出現像是一場行為藝術,原來是個學藝術的,看樣子真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看待她。
我又順著原路返回,再次路過那間"心情咖啡"店,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心中又是一陣煩悶,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這些麻煩了,但卻知道,如果我搞定不定陳藝做主持人這件事情,老金這個吊人是肯定不會放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