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之後,我沒來得及喝上一杯水,便帶著婚禮的流程表去了外聯部,我要和外聯部的小李最後確認一下司儀和婚禮演出人員的演出名單。
我路過了羅素梅的辦公室,門是打開著的,她今天又沒有來公司,想必還在為找陳藝領導的事情心力交瘁著,我很為她擔心,更擔心這個不好搞定的大客戶會丟掉耐心,指不準什麼時候向公司發難,到時候恐怕沒有人能控製住這岌岌可危的局麵。
這個時候,我很想為羅素梅和公司分擔一些,可又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這說到底還是怨自己人微言輕,我連和那個副台長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談條件了。
重感冒讓我很難受,我站在外聯部的辦公室門外一陣咳嗽,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對正在忙碌的小李說道:“我下午要和玫瑰園的客戶溝通一下婚禮草案,你這邊聯係的演出人員都能確定下來了吧?”
小李苦著臉對我說道:“其他的都已經確定下來了,但是負責鋼琴演奏和小提琴演奏的兩個演出人員。臨時說來不了了。”
我有些不悅:“什麼情況?……你們外聯部不能老是這麼給我們策劃部扔炸彈啊,這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要舉行婚禮了,怎麼能在這麼重要的環節上出問題呢?”
小李很無奈的回道:“這不馬上就要10月1號了嘛,舉行婚禮的人和淡季比起來都是成倍增長的,市場上的演出人員根本就供不應求,現在有其他婚慶公司給出了更高的報價,再加上之前也沒和我們公司簽定演出合同,所以就臨時反悔了……”
我感到有些頭疼,這一年因為公司的生意不景氣,一直在和其他婚慶公司打價格戰,所以在有限可以賺取的利潤中,我們不太可能給演出人員高於市場的報價,所以也不能完全責怪外聯部辦事不力,說到底還是公司自身的實力問題。
小李又向我提議道:“江橋,要不我和傑弗裏聯係吧,聽說他那邊還有檔期。”
“不行,他一個小時3000塊錢的報價實在是太高了,要是用他的話,我們這筆單子是肯定要做虧的,而且他的演出水平我也真不覺得有多高明,要不是一些客戶崇洋媚外,他能有這麼高的身價嗎?……”
“江橋,都到這節骨眼上了,你能不能別這麼憤世嫉俗?”
“我不是憤世嫉俗,這是我的工作原則,我要給客戶打造的就是一場有性價比的婚禮,現在老外的演出費這麼高,為了保證公司的利潤,那我們肯定要在其他環節上縮減開支,到時候怎麼來保證婚禮的質量?”
“那你說怎麼辦吧?反正我們外聯部已經盡力了。”
我回道:“你把已經確定的演出人員名單給我,剩下的事情我來搞定。”
小李沉默了半晌才對我說道:“江橋,工作上麵咱們就事論事,假如最後出了狀況,責任是你的還是我的?”
“我既然說了剩下的事情我來搞定,如果真的在我攬下的工作範圍內出了狀況,那責任肯定是算我江橋的。”
小李這才點了點頭,然後如釋重負的將已經確定的演出人員名單遞到了我的手上,我忍住心裏的一些不滿從他手中接過了名單。
工作的這些年,我已經替他們外聯部扛過太多次類似的炸彈,我的心思是放在公司身上的,如果所有員工都過於計較個人得失,不顧大局,公司遲早要出問題,而我很不希望看到這個局麵,我從19歲時就開始跟著老金,我要對得起老金對我的知遇之恩……雖然我經常抱怨6000元的月薪過低,可如果不是老金把我代入行,我恐怕在這座城市裏連混個基本的溫飽都困難!
……
這個下午,我花了將近兩個小時和客戶溝通了婚禮草案,然後又根據客戶的需求和意見做了一些細節上的小修改,而最令我頭疼的依然是鋼琴演奏和小提琴演奏的人選。
一籌莫展中,我終於想起了肖艾那個丫頭,聽說她精通各種主流樂器,而我正想找機會彌補昨晚她在我身上花掉的錢,那眼前這個可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嘛!
隻是她的演奏水平到底怎樣,我還得深入了解一下。
確認了這個想法之後,我也顧不上還在發著低燒的身體,當即便頭重腳輕的乘車向南藝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