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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我們並沒有在酒吧玩太久。分別時,於馨替喝過酒的肖艾開車,由於不太順路,我和趙牧便拒絕了於馨要送我們回去的好意。
等兩個丫頭快要上車時,趙牧終於鼓起勇氣對有些微醉的肖艾說道:“今天晚上玩的很開心,謝謝你的招待。”
“你太客氣了,如果你覺得我這個人還相處的來,有時間可以去南藝找我玩兒,或者微信保持聯係也可以。”
趙牧很是高興的點了點頭,也漸漸卸下了初見肖艾時的靦腆,而肖艾對他也確實要比我對我溫柔太多了,他們更像是一路人,畢竟都是各自學校裏的佼佼者,且年紀也相仿,當然會有更多的共同語言。
我忽然產生了一個很符合邏輯的想法,這個丫頭當初接近我,會不會是為了有機會接近趙牧呢?畢竟以趙牧那自從上學以來便是特級優等生的魅力,還是很有可能讓一些女生為之著迷並瘋狂的。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趙牧,還真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再加上談吐不俗,很容易便招到女孩子的喜歡,而他似乎對肖艾這個丫頭也很有好感,如果我的猜測沒有失誤的話,那還真是一段有點小浪漫的情緣,我決定待會兒回家後和趙牧聊聊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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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我和趙牧便打的回到了鬱金香路,我們一邊聊著天,一邊走進了弄堂裏,卻在弄堂深處遇見了迎麵走來的陳藝,她的手中正拿著一些衣物,似乎是上次搬家後遺留下來的。
趙牧先停下了腳步,和她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將小弄堂裏那有限的空間全部讓給了我們,自己則先行離開了。
我靠著牆壁,從打火機裏按出一束竄動的火苗,便點燃了手中的香煙,而陳藝則靠著另一側的牆壁站著……
這時,弄堂裏的路燈,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在我們之間的空隙裏散落了一些微弱的光影,卻已經足夠讓我們產生難以溝通的距離感,可下一刻,我又在這幾乎幽閉的空間裏感受到了她那讓我著迷的女人氣息和清淡的洗發水香味。
在我指尖裏那不停擴散的煙霧中,她終於開了口,聲音很輕:“江橋,我們台長同意我主持你們公司客戶的婚禮了。”
“我知道。”
陳藝沉默,隻是用穿著淡紫色皮鞋的腳尖輕輕的點著青石板鋪成的地麵,以此隱藏這陣沉默之下的尷尬。
我吸了一口煙,又說道:“是該恭喜我呢,還是該恭喜你呢?……這看上去是一個對我們都算是不錯的好消息!”
陳藝看了看我,似乎不願意再和我產生情緒上的碰撞,她又轉移了視線看著不遠處的那盞路燈,然後才說道:“這對你、對我,都隻是工作的一小部分,有什麼好恭喜的呢?”
我又陷入到了沉默中,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卻找不到最舒服的方式表達出來,於是又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看著欲轉身離去的陳藝,那隻挽留的手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當著她的麵伸出來,隻是有些心酸的看著她微微側身從我身邊走過。
我終於咽掉了因為緊張產生的口水,在她的身後喊道:“等等……”
她轉過了頭,沒有言語,隻是用一種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那個……這次的主持腳本你希望是什麼風格的?”
“看客戶是什麼需求吧,我這邊都沒有問題的。”
我點了點頭,目光卻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
“還有其他事情要問嗎?”
她說著又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我閃躲著轉移了自己的視線,終於回道:“沒有了,你路上開車小心一點。”
陳藝點頭,眼神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恍惚和失落,我好似捕捉到了,又好似是一種幻覺,最後用意料之中的沉默送別了陳藝,自己又靠在青磚砌成的牆壁上吸了一支也許是孤獨,也許是失落的煙。
我重重吐出了口中積攢的煙,然後閉上了眼睛,又開始想象著陳藝穿著婚紗站在我身邊的模樣,心中頓時洋溢著快要擠破我那靈魂的幸福感,可是卻又在睜開眼的一刹那感到無比的失落和孤獨,然後自己就像碎裂了一般,隻是無助的坐在了青石板上,看著自己幻想出來的幸福,一點點的消散在了充滿濕氣的巷子盡頭。
我苦澀地笑了笑,原來成全一個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快樂,我還是這麼執著的喜歡著陳藝,幻想著如夢境般根本不存在的婚禮場景……
我想:假如自己這輩子能娶到陳藝這樣的女人,我那已經快20年沒有見麵的母親也應該會為我感到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