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野越說越興奮,後來連手也開始比劃了起來,我終於打斷了他說道:“喬野,你的話總結下來就一個意思,有情飲水飽,是吧?”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有情真的能飲水飽嗎?”我提出了這樣的質疑,隨即心中又想起了“心情咖啡店”的老板娘餘婭,如果有情真的能夠飲水飽,她為什麼會接受那200萬的分手費?又為什麼要帶著被斬斷愛情的痛苦從此離開南京?
“不能嗎?”
我回道:“喬野,你之所以有這麼多感性的想法,是因為你真的不太懂物質於人而言的重要性,你也不懂你父輩創業的艱辛,更不懂他們渴望守住這份產業的心情,很多東西你真的是得到的太容易了,包括婚姻和金錢,所以你才會看得這麼淡,這麼不珍惜,但是衣食住行哪樣不依賴於物質呢?而有情飲水飽,前提是你也得先有水喝,對吧?”
喬野不讚同我的話,他又向一直沒有表態的陳藝問道:“陳藝你也是這麼看的嗎?”
陳藝搖了搖頭,回道:“我覺得你們的看法是兩個極端,很難去判定誰對誰錯,我反而覺得感情和物質之間並不一定是取舍關係,這兩者是可以找到平衡的,有必要兼顧,但也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
我和喬野對視了一眼,最後都選擇了沉默,而在這陣沉默中我不知道喬野在想什麼,但卻明白自己是什麼心情。
……
吃完這頓晚飯,我和陳藝又一次散步在這條熟悉的鬱金香路上,我吸著煙,她則拿著手機和台裏另一個主持人聊著天,似乎在協調明天的主持工作,她想休息兩天……
等陳藝結束通話後,我終於向她問道:“最近很累吧?”
“嗯,有好幾檔節目都在趕著錄。”
“如果離開電視台加盟邱子安的傳媒公司,應該就不會這麼累了吧?”
陳藝點了點頭,回道:“嗯,那時候可能隻是固定做兩檔節目,休息的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在電視台主要就是臨時的主持工作太多,精力很難跟得上!”
我吸了一口煙,沉默了很久之後才又問道:“你是打算去那邊了嗎?”
“還沒有。”陳藝似乎不太願意與我多聊這個話題,轉而又向我問道:“你呢,自己工作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將口中的煙以柱狀吐出,然後有些茫然的回道:“暫時還不想考慮,老金和羅素梅對我有知遇之恩,公司這個時候這麼困難,我要走了,真正能做事情的人就更少了!”
“江橋,你什麼時候能為自己活著呢?……你有沒有想過在敬老院待了這麼多年的奶奶,她在那裏真的過的快樂嗎?”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說了,我願意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幫你一把,為什麼幾年前我沒有這麼說過,那是因為感覺你的職場經驗還不夠,但現在不一樣了,你的手上有客戶資源,完全可以自己做一些事業出來,然後改善自己的生活,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將奶奶從敬老院裏接出來嗎?”
我心中壓抑的難受,許久才說道:“假如我身邊沒有你,我還會有這樣的選擇嗎?”
“可是你現在身邊有我,我心甘情願的願意為你做一點事情。”
“不,你的出現已經是命運給我的驚喜了,如果我是個知足的人,我就不應該從你身上索取太多。還有,你對婚慶行業並不夠了解,這個行業現在已經趨於飽和了,而且今年的整體行情很不樂觀,如果我離開老金的公司,再帶走一部分客戶資源,最後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還會連累到你的投入,我真的不想冒險做這樣的事情。”
“江橋,很多事情都是相互的,這些年你對我的好我都能感覺到,你說我是命運給你的驚喜,你又何嚐不是命運給我的驚喜?所以我根本不怕所謂的連累,大不了我去為你的客戶無償主持婚禮,如果他們不喜歡我的主持風格,我就去請其他主持人,人情我去償還都沒有關係,可我最害怕看到的是你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