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藝點頭從我手中接過,然後便認真的看了起來,而我則有點閑,又一次對著她的屋子四處打量,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那扇地中海風格的玻璃窗上。
大約過了20分鍾,陳藝將手稿放了下來,對我說道:“沒什麼大問題,挺好的,隻有兩個地方我自己做了一點小修改。”
“那就好。”
陳藝點頭,我們隨即陷入到沉默中,我本能的不太想離開,便想起了喬野和她借錢的事情,向她問道:“聽喬野說,他和你借了35萬。”
“嗯,有這個事情。”
“你還真敢借!”我歎了一句。
陳藝卻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回道:“這35萬雖然他是從我這裏拿走的,但卻是秦苗的錢。”
“啊!?怎麼回事兒?”
“今天早上喬野給我發信息,說要借35萬,我手上雖然有一些閑錢,可這也不是小數目,於是我就將這條信息轉發給了秦苗,征求她的意見。”
我讚許的點了點頭,陳藝確實是個做事很得體的女人,她將信息轉發給秦苗既不得罪人,也留下一個借錢的憑證,因為我們都知道喬野創業這件事情是很不靠譜的,有時候朋友歸朋友,但金錢上的事情還是要規規矩矩說清楚的,我向她問道:“然後秦苗是怎麼說的?”
“秦苗下午的時候就帶了35萬現金找到了我,讓我以自己的名義將這筆錢借給喬野。”
這個答案讓我充滿了意外,隨即又問道:“秦苗她為什麼這麼做啊?”
“她說喬野是個有點任性的男人,她不想喬野在外麵受苦,這筆錢就當給他交學費了,希望他玩累了能早點回家!”陳藝說完這些後深深的歎了一息。
我忽然覺得喬野有些可悲,而秦苗則有些可憐,或者說他們都很可憐,因為作為旁觀者的我和陳藝都能看出來,她和喬野的這段婚姻誰都不是贏家,而真正的贏家隻有他們雙方的父母,我仿佛能夠預見喬野這個不成熟的男人,以後會用自己的偏執結束掉這段讓他如鯁在喉的婚姻。
陳藝又對我說道:“江橋,你和喬野是同學,是兄弟,有機會你也勸勸他,秦苗真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女人,秦苗對他是有感情的!”
“我真的勸過他很多次,可是他心裏對包辦婚姻的怨念深得很,不會靜下心去看秦苗這個女人的,他現在眼裏能看到的盡是秦苗的缺點,說她揮金如土,愛擺有錢人的臭架子!”
陳藝再次歎息,然後便陷入到了沉默中,我點上一支煙,又對陳藝說道:“可能你還不知道,喬野在沒有和秦苗結婚之前有過一段感情,他對那個女人用情很深,但最後這段感情還是毀在了包辦婚姻上,所以他才這麼耿耿於懷,我覺得以他現在的情緒,和秦苗離婚是遲早的事情。”
“我覺得解鈴還需係鈴人,喬野應該找那個女人好好聊一次,然後解開自己這麼多年的心結,否則以後他會後悔的!”
“他不是不想去找,可是那個女人自從當年離開南京後就沒有了消息!”
陳藝滿臉不理解的表情,許久才回道:“真不懂喬野在想什麼,為了一份已經不可能的愛情,這麼去傷害秦苗,傷害他的家庭,真希望以後他不會後悔才好。”
“有什麼樣的因,就有什麼樣的果,也不能全部說是喬野的不對,他也是受害者,這些年他的精神壓力很大,要不然他也不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
這個夜晚,我和陳藝聊了很久關於喬野的事情,可卻對我們之間的這麼多年隻字不提,也許我們都善於去做旁觀者,卻弄不清自己正在經曆什麼,又該在這樣的經曆中去進行什麼樣的總結和反思,尤其是我,每天與陳藝近在咫尺的相處著,卻永遠也鼓不起勇氣去擁住她,然後動情的說一聲“我愛你”。
……
回到自己的住處,喬野正躺在床上和誰打著電話,他喜形於色的將自己借到35萬的事情告訴了對方,然後又誇誇其談的說著自己的創業計劃。
我真的覺得他很可悲,但又無法將35萬的真相告訴他,因為我能預見到:知道真相的他一定會暴怒著去找秦苗,然後又是一場無法控製的戰爭,所以情願讓他去做一個快樂的傻子,去肆無忌憚的享受著秦苗給他的愛!
點上睡前的最後一支煙,我躺在床上習慣性的拿手機刷著今天的朋友圈,卻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到肖艾的朋友圈,當即便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但已經被她給拒收了。
我有些失落,也有些不適應一個那麼勇敢闖進我世界裏的女人,在留下一個和我一樣悲慘的故事後,又這麼突然離開了我的世界。
可我到底該不該因此而慌張呢?也許不該,我應該學習喬野,去做一個快樂的傻子,因為有時清醒,才是痛苦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