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馨拉住了她,問道:“怎麼了啊,待會兒還想約你一起去唱歌呢。”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們玩吧。”
於馨因為熟知肖艾的性格終於不再勉強,然後看著眾人說道:“在座的男生誰能發揚一下風格,把肖艾送回去?”
除了我和趙牧之外的兩個男生都自告奮勇要護送肖艾,但肖艾隻說了一句“不用”,便轉身向包間的外麵走去。
很快,我便透過玻璃窗看到她解開了那輛折疊單車的鎖,然後推著單車獨自向鬱金香路的北麵走去。她的身影在路燈下顯得很單薄,片刻便在我的視線裏漸行漸遠……
我心中滋味莫名,我知道在這張桌子上肖艾最不想麵對的人便是我,其次是趙牧,而身體不舒服隻是她離開的一個借口,我和趙牧確實不應該來的,因為真的很破壞她和同學之間的聚會氣氛。
心中一聲輕歎,我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時,於馨小聲在我耳邊說道:“江橋哥,你去看看肖艾吧,剛剛你們還沒來的時候,她就說自己的胃有點不舒服了。”
“為什麼是我去?”
於馨反問道:“不是你去,又該是誰去?”
我無言以對,因為於馨對我和肖艾的認知還停留在幾個月前,那個時候的肖艾確實還沒有和袁真在一起,趙牧也沒有向她表明心跡,所以我們相處起來是毫無顧忌的,而現在卻有了太多的不便和束縛。
於馨又催促道:“快去啊,要不然待會兒追不上了。”
我終於點了點頭,然後並不隱瞞,對身邊的趙牧說道:“我去看看肖艾,她可能需要幫忙。”
“我和你一起去。”
我點頭,於馨卻製止了趙牧,然後說道:“江橋哥和肖艾最熟,他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人多了肖艾肯定會嫌煩的,我和她做了這麼久的同學,她的脾氣我最了解。”
趙牧欲言又止,我拍了拍他的肩,示意有消息就給他電話後,便從椅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夾克,然後向外麵追去。
……
路燈下,我沿著肖艾剛剛離開的方向追去,大約追了一站路,終於發現了她那輛停在路邊的單車,而她自己則捂著小腹坐在花池的旁邊,那隻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藍色琴盒就在她的右手邊放著。
她低著頭,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我的到來,我用盡量不刺激她的語氣說道:“你是胃不舒服嗎?”
她終於抬起頭看著我,也許是因為病痛將她折磨的很脆弱,所以此刻的她沒有了之前對我的那種極度排斥,她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更加痛苦了。
我又問道:“今天中午吃飯了嗎?”
“不要問了,我不想說話。”
她根本不能照顧好自己的樣子讓我一聲歎息,又不忍心不管,便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後將她拉了起來,給她墊在下麵坐,我估計她的胃痛就是因為飲食不規律和受寒造成的。
我又對她說道:“把袖子往上挽一挽。”
“做什麼?”
“我幫你揉揉內關穴,可以緩解胃痛的,待會兒再給你買點胃藥,你喝點熱的牛奶應該就會沒事了。”
肖艾看著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手臂交給了我,我輕輕挽起她的袖子,找到位於手腕正中的內關穴,便輕輕幫她揉了起來……
這過程中,我們都沒有說話,所以風從我們身邊吹過的聲音一直很清晰。盡管整條路上還熙熙攘攘的有行人走過,可整個世界卻仿佛隻有我們是真實存在的。這一刻,我將她的模樣看得很清楚,那從她手腕處傳來的熱度,似乎已經化為清澈的泉水帶著溫度在我的心裏流淌著。
又是一陣冷風吹來,肖艾從花池旁站了起來,然後將剛剛我給她墊的外套拿了起來,輕聲對我說道:“你把衣服穿上吧,不要著涼了。”
我愣了一下,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應,她又替我將外套披在了身上,然後抽回自己的手臂說道:“我好多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她,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麼,便又將目光轉移到她身旁的琴盒上,片刻之後才終於向她問道:“你現在是搬到這邊住了嗎?”
“嗯,就住在琴行的樓上。”
“那蠻方便的……其實,你現在的改變真的挺讓我感到驚訝的!”
“有什麼好驚訝的,不過自力更生而已。這些,你不是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