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直在流逝,可是陳藝依然沒有給出我答複,我並不反感她的遲疑,因為當愛情變成了一場豪賭,這種感覺就已經很傷人了,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逼著她做選擇,她此刻的痛苦一點也不比我來得少。
我終於強顏笑道:“當一份愛情變成了一場充滿賭注的賭博,它就已經失去了最真的意義,我不該再勉強你做出選擇,因為你在這之前已經有了選擇!”
陳藝擦掉眼淚,哽咽著向我問道:“你呢,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依然笑著:“你是問感情還是事業,或者家庭?”
“你都可以說說,我願意聽。”
我有些虛脫的坐回到陽台的藤椅上,隨後點上了一支煙,我想喝一點啤酒,我還想這個夜晚能夠多一點的顏色,盡管眼前的這座麗江古城已經夠絢爛了,可是卻無法在此刻給一個人些許的安全感,我好似一直處在失重的狀態中,飄搖、墜落……
我將手上隻吸了一半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終於對陳藝說道:“其實咖啡店最近的經營還不錯,加上前段時間我給客戶策劃的求婚儀式,一個月的純盈利也達到了兩萬多……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所以明年我還是有信心去做一個自己的婚慶公司,也可能以工作室的形式開始,這個我已經和你說過了。”
稍稍沉默了片刻之後,我又說道:“至於感情……我這樣的人也不奢望能在30歲之前把婚結了,就更不用談什麼家庭了,所以現階段還是以事業為重吧。我已經落後別人太多了!”
陳藝點了點頭,然後在我身邊的一張藤椅上坐了下來,我這才發現她腳上穿著的是客棧裏的涼拖鞋,而麗江的夜晚清涼,我便勸她回房間去,然後彼此結束這個傷感的夜晚。
這時,客棧的樓下傳來了一陣嘔吐聲,我趴在護欄上看了看,才發現是在酒吧裏喝得爛醉如泥的喬野,他用手支撐著牆壁,那感覺都快吐出血來了。
我趕忙跑了下去,罵了他幾句後,便將他背到了對麵那個和我僅隔著陽台的客棧,而陳藝也隨我走了進去,她依舊是那麼的貼心,她給喬野泡了解酒的茶,又用熱毛巾替喬野擦了臉……
可喬野已經喝得認不清人,他緊緊握住陳藝的手,嘴裏卻含糊不清的喊著“蘇菡”的名字,然後又說了不少類似:如果她不回麗江,便去砸了“心情酒吧”的狠話,他一邊說、一邊哭。他又說,其實自己也不想去砸什麼酒吧,就是想見她一麵,然後把有些話說清楚。
喝醉酒的人就是這麼沒人品,卻又撕心裂肺的說著真話,我一把拉開了他死抓著陳藝不肯放的手,然後將自己的手塞給他,說道:“別死叫了,哥們的手給你,你先湊合著拉。”
喬野打掉了我的手,表情很痛苦,又有要嘔吐的跡象。陳藝趕忙拿來了一隻方便袋接住了他的嘔吐物。而這個夜晚,喬野對我和陳藝的折磨遠沒有結束,他是個喝高了必耍酒瘋的男人,嘔吐過之後有了些力氣,又開始砸客棧裏的東西,弄得客棧老板要退他的房間,讓他去別的地方住。
我和陳藝又是賠錢,又是賠不是,而喬野這才在一陣折騰之後昏睡了過去……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陳藝有些疲憊的看著像死狗一樣躺著的喬野,許久才說道:“為什麼秦苗會對這樣一個男人愛到死心塌地呢?……還是婚姻能夠維係一切,現在的秦苗已經認命了,她和喬野之間並不需要愛情?”
陳藝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可我和她一樣不明白喬野和秦苗之間的真相,隻是隱約感覺到他們這段婚姻對我們而言有指向的作用,但僅僅是指向,已經挽救不了我和陳藝之間。
……
陳藝離開後,我在喬野隔壁的一張床上躺了下來,我有義務留在這裏照顧著他,而我不遠千裏的跟到麗江來也是對的,否則今天晚上的喬野就將流落在街頭,雖然天大地大但是不會有人願意管他。
喬野酒醉的鼾聲和屋子裏刺鼻的味道讓我難以睡眠,我就這麼枕在自己的雙臂上,一直想著今天晚上自己和陳藝說過的每一句話,更覺得將剛失戀時的痛苦又重複了一遍,我的心情一直很低沉,卻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大概深夜11點半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將其從床頭櫃上拿了過來,有點麻木的看了看來電號碼,這個電話是金秋打來的。
我點上一支可以緩解焦慮心情的煙,這才接通了這個電話,向金秋問道:“怎麼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有什麼急事嗎?”
“很晚嗎?我才剛下班!”
我有點意外,又問道:“最近公司的業務很忙嗎?”
“不是很忙,是太忙了!這不快年底了嘛,可是傳統的結婚高峰期……江橋,我和你說句心裏話,這個時候我真的希望你有一間婚慶公司,我情願分一半的業務給你做,我們公司快負荷不了了,特別是做現場執行的工人,簡直稀缺到我有想親自上陣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