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陳藝的通話,我也沒有了去買車的心思,在最近的一個站台下了車後,便又打的回到了鬱金香路,而陳藝已經在巷子口等待著我,她就站在她的車旁,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我曾經很喜歡的黑白格毛呢大衣。
我們相對,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終於示意她去咖啡店裏坐一坐。
她搖了搖頭對我說道:“就在這裏說吧,你現在能聯係到喬野嗎?給他打個電話,把秦苗懷孕的事情告訴他,不管他怎麼選擇,但這件事情他必須要知道。”
我點了點頭,當即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準備撥打前,向陳藝問道:“秦苗現在是怎麼想的呢?”
“她肯定會把孩子生下來的,因為這符合兩家的利益,也是雙方父母一直想看到的事情,但如果孩子從生下來就沒有父愛,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我看著陳藝,心中是一陣說不出的苦楚,因為沒有父愛的悲哀,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我體會更加深刻了。我終於點了點頭,然後撥通了喬野的手機,卻被告知對方已經關機。
我又撥打了喬野另外一個可能秦苗和陳藝都不知道的手機號碼,但結果仍是關機。我心中頓時升起一陣不太好的感覺,我對陳藝說道:“兩個電話都已經關機了,我現在也沒有辦法聯係上他。”
陳藝皺了皺眉,頓時便下了決心,她說道:“那我馬上就和秦苗再走一趟麗江,這個事情喬野必須要付責任,不能這麼讓他混賬下去。”
“你不是還要主持元旦的直播晚會麼?現在去,還來得及趕回來做準備嗎?”
“我這輩子就秦苗一個最交心的朋友,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我會通知台裏換人的。”
看陳藝說的如此堅決,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但我忽然發現自己對她不夠了解,我一直認為身在資產階級家庭的她,有著一種識大體,但也自我的性格,可她對秦苗的用心,恰恰證明她是有自我犧牲精神的。
我又在想,我這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在她心中到底又是什麼地位呢?如果有一天我身陷險境,她是否也會這般不管不顧?
其實,我已經有了答案,因為陳藝真的替我擋過歹徒的刀子,而直到現在,她手臂上的傷都還沒有痊愈!也許,是我一直用一種狹隘的,缺乏安全感的眼光看了她這麼多年。
我終於回道:“那你趕緊和秦苗訂機票吧……我記得喬野是帶著護照去麗江的,弄不好他現在已經和蘇菡出國了,要不然也不會兩個手機都處於關機狀態。”
“不太可能,蘇菡就算要帶著喬野出國,也得先轉讓掉她在麗江的酒吧和客棧吧?”
“轉讓客棧和酒吧不是一件很急的事情,反正都有職業的經理人在打理,他們現在最想要的是不被打擾的生活,那先去國外避一避是最好的選擇。”
陳藝的臉上出現了憂色,但這種假設也沒有改變她要陪秦苗去麗江的決定,她當即便用手機訂好了機票,然後對我說道:“我們走了以後,你繼續給喬野打電話,如果他開機的話,你立即把情況告訴他,然後再打電話通知我。”
“我知道,從現在開始,我每過一個小時給他打一次電話。”
陳藝點了點,隨即便駕車離開了,我在她的背影中看到了一種與時間賽跑的焦急。我想,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又再次去往麗江。
……
陳藝離開後,我保持著一個小時給喬野打一次電話的頻率,可是他始終也沒有接,而我也又一次去往了汽車城,卻已經丟掉了即將買車的那種興奮感,我隻是了解了一下價格,並沒有做出購買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