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光換了個角度透過天窗散落到桌上那橢圓形的花盆上,然後在我的目光中形成了一小撮美景,我盯著看了許久,才想起自己還在和肖艾用微信聊著天,而現在沒有回複的人是我。
也許是因為許久沒有回複,肖艾又給我發了一條信息:“你在忙什麼呀?是不是還在和別人聊天?”
我將月光落在花盆上的畫麵用手機鏡頭拍攝下來,然後發給了肖艾:“就對著這盆花發呆,其實什麼也沒有做,你呢,在幹什麼?”
肖艾也給我發了一張照片,照片中她穿著健身服,在落地鏡前麵擺出了一個一字馬的造型,然後又給我發了一條信息:“我在練功,怕幾年後生疏了,就不能把腿放在你的肩上,然後威懾住你。”
我笑了笑,原來她還惦記著我曾經去南藝找她,她將自己的腿放在我肩上,然後逼我寫保證書那件事情,可我此刻回憶起來卻已經覺得很遙遠,仿佛我們已經是一對經曆了很多的老朋友。
我不甘落後,也從櫃子裏找出拳擊套,擺了個擊打的造型,用延時拍攝功能也給自己拍了一張很凶猛的照片,然後給她發了過去,我企圖讓她打消能夠威懾住我的念頭。其實,我對她一直抱著好男不跟女鬥的想法,否則我能把她扛在身上,讓她動都動不了。
這個夜晚,我們就這麼陷入到了無聊的攀比中,她在之後竟然找了一把日本的武士刀,然後又拍了照片發給了我,我覺得她有恐嚇的嫌疑,可是我已經沒有更厲害的武器可以鎮壓住她,最後隻能甘拜下風。
她得意了一會兒之後,表示自己要睡覺,我們說了晚安,便結束了這充滿喜劇意味的交流,而我的世界終於由沉重漸漸變得輕鬆。我也累了,沒脫毛衣,隻是拉上被子,就這麼睡了過去,而那雙剛剛用來耀武揚威的拳擊套就在我的枕邊放著,我睡得很死。
……
次日,天氣很好,我坐在小院裏吃早餐,空氣裏都仿佛有泥土和草的味道。這個冬天隻是在剛開始的時候下過幾場雪,而冬末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春天的氣息,所以今天早晨的氣溫接近10攝氏度,中午更是高達15攝氏度。
吃過早飯,我便給季小偉介紹的那個咖啡師打了電話,但是無論我怎麼保證,對方都要求我一次性支付他兩年的基本工資共計16萬,可這個要求實在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外,我完全沒有辦法拿出這個數額的錢。
無計可施中,我終於想起了一個同學,他的父親是我們這邊農行支行的一個行長,我希望他能幫這個忙,幫我貸20萬的款,剩餘4萬將作為咖啡店下一階段的流動資金。
可是同學卻為難的告訴我,現在無抵押的個人貸款非常難,讓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對此,我也能理解,畢竟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係,感情早就生疏了,而且我江橋這些年也確實混得不咋的,朋友不願意冒險幫忙是人之常情。
整個上午,我就這麼坐在咖啡店犯著愁,我多希望這個時候能夠聯係到蘇菡,“心情咖啡店”是她的心血,如果她知道咖啡店陷入困境,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而她也有這個能力,可惜我聯係不到她,她和喬野就這麼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我不知道喬野是怎麼想的,又是否知道秦苗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其實,我真的很同情秦苗,也想向她表示自己的歉意,因為我確實有疏忽,可是她卻已經不給我這個機會,她就這麼主觀的認為蘇菡和喬野的複合,是因為我江橋在背後煽風點火所造成的。
我疲憊的仰躺在沙發上,將雙手重重從自己的臉上抹過,心中泛起一陣孤立無援的痛苦……
……
下午,店長已經整理好了自己在店裏的所有東西,她來到我的麵前,帶著歉意對我說道:“老板,我明天必須要去那邊報道,所以我得走了,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的關照和理解。”
我強顏笑道:“你的能力很好,希望到連鎖咖啡店會有更大的作為,我這邊確實不能給你提供更好的舞台,所以你也不用太有歉意。”
店長點了點頭,又不太放心的向我問道:“老板,你這邊接替我的人選找好了嗎?”
“正在接洽,應該很快就可以談妥了,放心吧。”
店長依舊用抱歉的眼神看著我,她沒有離開,我又向她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店長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店員,他們隨即也來到了我的麵前,吱吱唔唔的對我說道:“老板,我們跟店長在一起快兩年,她走了我們也不想待在這裏了,我們想跟店長到新的咖啡店工作。”
我的心中產生一陣難以形容的壓抑,這個局麵在我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就像我不能阻止店長往高處走一樣,我也不能阻止他們去追求更好的工作環境,可是咖啡店陷入到癱瘓中已經是必然的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拯救……
我看著他們許久,終於乏力的擺了擺手,說道:“跟你們店長走吧,一個星期後來店裏領這個月的薪水。”
“老板,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