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剛剛醒來,來不及下床洗漱便給秦苗打了電話。這麼幹雖然對一個孕婦而言並不那麼人道,可是教育局的審批一天過不了,我就一天如鯁在喉,特別是昨天這一夜,我總是做著惡夢,夢見琴行和曾經的咖啡店遭遇了一樣的結局,而直到現在,我還不能完全釋懷咖啡店走在成功的路上,最後卻以那樣一種方式倒閉,那可是我和蘇菡兩代老板的心血!
秦苗接通電話後,打了個哈欠向我問道:“這麼早給我電話做什麼?”
“昨天咱們倆約好的事兒你沒忘吧?”
“現在才幾點,人家單位都還沒上班。”
我想想也是,自己是有那麼一點緊張過度了。於是在稍稍沉默後,又對秦苗說道:“這事兒放在心裏就是一塊大疙瘩,你現在就起來吧,我請你吃早飯,咱們吃過早飯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真受不了你!”
我沒有停止嘮叨:“掛了電話就起床啊,我等你……”
秦苗打著哈欠,不耐煩的說了一聲“催命鬼”後便掛掉了電話,而我也從床上一躍而起,迅速的穿衣、洗漱,等待秦苗的過程中,又將自己這幾天攢下來的髒衣服洗了洗。
女人天生磨蹭,何況秦苗還是個孕婦,所以時間已經是8點,她仍然沒有現身。
心急火燎的我,又帶上自己的公文包站在巷子口等待著……
……
今天早上的氣溫比較高,風也吹得很大,所以斜對麵的一塊空地上除了有晨練的人,還有放風箏的。
我有些失神的看著,那些風箏漸漸與藍天融合,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穿過,帶著那麼一絲絲暖意落在我的臉上,讓我嚐試著去享受這個早晨。
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人都是一隻風箏,無論飛得多高,生活也會像一根線操縱著你,某一天這根線斷了,也就意味著離生命的盡頭不遠了。所以在你飛著的時候,一定要盡可能的飛高一點,這樣才會看到一些別人不曾看過的風景,讓自己不枉此生!
一片片雲被風吹來,轉眼又被風吹走,就像一些人在我的生命中來了又走,看不見盡頭的天空就是一台巨大的生產機器,風和雨是設計師,清洗著我的過去,滋養著我的明天。
拋開那些瑣碎,這個世界其實還是挺美的!
“江橋,你在發什麼呆呢?”
我嚇了一跳,所有腦補的畫麵全部破碎,轉頭一看,正是秦苗站在我的身邊,我當即從包裏拿出剛剛買的牛奶和麵包遞到她的手上,說道:“請你吃的早飯,車子我來開,你坐車上吃。”
“你這麼緊張兮兮的不累嗎?”
“不累,一點也不累,這個事情擱在心裏這麼煩著才累!”我一邊說,一邊將秦苗推上了她自己的車子。
……
我一邊開車,一邊對秦苗說道:“過了前麵那個紅綠燈有個煙酒店,你看買點什麼東西合適?”
秦苗特別不在意的回道:“找陳藝的爸爸,就不用買東西這麼講究了……他可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
我因為激動,當即踩了一腳刹車,將車子停在路邊後,板著臉向她問道:“你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你現在心裏想的肯定是,如果找陳藝的爸爸,我還不如自己去,幹嘛要通過你秦苗,對吧?”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我真的不希望你用捉弄的情緒來對待這件事情,行嗎?”
我被鬱悶的情緒主導著,不自覺想抽一支煙,可想起秦苗是孕婦,又沮喪的將從口袋裏拿出的煙盒扔在了車子的中控台上,然後雙手重重從自己的臉上抹過。
我心裏明白,我最怕麵對的並不是陳藝的父親,而是恐懼自己再承陳藝哪怕一絲一毫的人情。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害怕想起陳藝,想起那些能把人甜死的過去,我因此很矛盾,也很痛苦!
秦苗又向我問道:“自從陳藝出國旅遊後,你有再和她聯係過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