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又問道:“咱們認識的人中,就屬季小偉活得最逍遙自在……對了,他最近又換女朋友了嗎?”
“換了,昨天帶著的是他們本地電視台的一個女主持,長得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他想不想和人家結婚。”
說話間,我和肖艾便走到了那個叫做“紅思”的英語培訓機構,外麵停著幾輛似乎是教育局和工商局的聯合執法車,還有一些家長領著孩子站在外麵。
這個場景,又讓我想到了當初自己咖啡店被消防查處的那天,我的心情簡直像是掉進了地獄的油鍋裏煎炸著,但此時此刻我隻是一個旁觀者。
身邊什麼也不知道的肖艾向我問道:“怎麼教育局和工商局的人都來了?這家培訓機構是出事了嗎?”
我想從口袋裏摸一支煙點上,卻發現沒有帶煙,以至於遲疑了片刻後才說道:“可能是違規經營了吧。”
肖艾頗有感慨的回道:“現在有關部門對這方麵查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嚴,所以咱們把該辦的證件都辦齊是正確的。”
我看著肖艾,半晌才“嗯”了一聲。
聯合執法隊的辦事效率很高,就我和肖艾站著的這一會兒,已經給培訓機構貼上了封條,頓時那些在外麵等待結果的家長們便炸開了鍋。
他們圍著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姑娘,怒氣衝衝的問道:“你們這家培訓機構是開不下去了嗎,那我們前麵交的學費怎麼辦?”
姑娘帶著哭腔回道:“求你們不要為難我好嗎,我也已經有幾個月沒有拿到工資了……”
“我們這是為難你嗎?當時我們可都是在你這兒繳的學費,這事兒你必須認。”
說話時,那些家長中一個比較具有攻擊型人格的,已經開始推搡著姑娘。
這一幕,讓我的內心產生了極度的負罪感,這家培訓機構確實有問題,但是也連累了一些無辜的人。於是,我再也站不住了,幾步走到人群中,然後擋在那個姑娘麵前,對幾個義憤填膺的家長說道:“大家冷靜一點行嗎?這個姑娘和你們一樣也是受害者,我覺得大家至少給她一點時間,讓她給她們老板先打個電話。”
人群中比較明事理的也開始勸那些衝動的家長,姑娘終於有空間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然後哭哭啼啼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陽光下,我的大腦在七嘴八舌中有點暈眩,我一點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我要的結果,更不知道所謂的輸贏是不是一定要以這種方式來實現。或者,這就是生活殘酷的一麵,而每一個頂著成功光環的公司或者個體,都曾有過類似的經曆?
此刻,我真的想戴上一隻麵具,不想將一些規則看得太清楚,因為我一度是一個沉溺在種花養草中難以自拔的“陽光”青年。
……
黃昏好似是在我的恍惚中到來的,我坐在路沿上把玩著喬野那輛X6的車鑰匙,肖艾就在我的身邊坐著,她用一片幹淨的抹布擦拭著自己的那把新吉他。
一些柳絮被風吹來,我有些過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就在肖艾拿出紙巾遞給我的時候,我的手機也在口袋裏響了起來。
我拿出來看了看,是陳藝的打來的。我忘記了從肖艾手中接過紙巾,起身就向另一邊走去,然後接通了陳藝的電話。
她對我說道:“江橋,我爸剛剛給我打了電話,你們琴行的審批過了,明天你就可以去教育局領經營的資質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