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肖艾的手上接過了紙巾,低頭看了看,因為是趴著睡的,桌子上真的有一攤口水,我很不喜歡這樣的醜態被肖艾看到,而她真的用一種很嫌棄的目光看著我。於是,我趕忙用紙巾擦掉了桌子上的口水,然後背過身將紙巾扔進了紙簍裏。
肖艾充滿懷疑的向我問道:“我是給你擦嘴的,難道這個破桌子比你的嘴還重要?”
我盯著肖艾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從垃圾簍裏將那張用過的紙巾又撿了起來,肖艾看著我的表情更加驚恐了,她的手重重拍在我的手臂上,紙巾又掉進了垃圾簍裏。
我終於笑了笑對她說道:“故意惡心你的,因為我特別不喜歡別人看到我的醜態,然後還擠兌我!”
肖艾無語了好一會兒,回道:“你上輩子肯定是活在垃圾堆裏的,能惡心成你這個樣子,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嘴上說著我惡心,手卻又從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了我,然後主動轉移了話題向我問道:“你這一晚上都在忙什麼呢?”
我雙手重重從自己的臉上抹過,等稍稍清醒之後,才指著電腦對她說道:“昨天金秋來找我了,給我帶了一個婚禮的策劃案。我這邊做好後,客戶要是能通過的話,會拿到3000塊錢的勞務費。我昨天研究了一夜的客戶需求,早上把大體的框架做出來了!”
肖艾不太相信的看著我,問道:“做一個婚禮策劃案會有這麼多錢嗎?”
“咱們賺的不是外快嘛,你要在公司做的話,肯定沒有這麼多,而且這場婚禮有60萬的預算,拿這麼多錢是挺正常的……”停了停,我又說道:“其實,我蠻佩服金秋的,回來也就半年多的時間,竟然把一個瀕臨倒閉的婚慶公司做到了現在這個程度……聽說,他們主攻高端婚禮的策劃機構,低於50萬婚禮預算的業務已經不接了,整個南京可沒有哪家婚慶公司有這樣的魄力!”
肖艾以一種複雜的目光與我對視著,她向我問道:“你現在是不是挺後悔當初沒有跟在金秋的身邊從事婚慶行業?”
我有點愕然,因為肖艾此刻表現出來的敏感出乎了我的意料,她表麵在質問,心底卻似乎在害怕失去什麼。
我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回道:“後悔這個命題在我這裏是不成立的,因為如果我願意的話,我現在也可以去和她一起做婚慶,她不會拒絕的……準確說,是她爸老金特別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做這個事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緣故,竟然多此一舉的將老金也說了出來,而肖艾似乎太清醒,以至於又刻意放大了這個話題,向我問道:“是不是她爸一直在撮合你和她在一起?”
我不想對肖艾撒謊,可有一種力量還是驅使我並不那麼誠實的回道:“當然沒有了!你想想看,金秋是什麼樣的女人,那些圍繞著她的光環可以閃瞎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眼睛,老金那麼一個精明的商人,他會做這樣的賠本買賣嗎?”末了,我又畫蛇添足般的補了一句:“除非他傻了!”
是的,老金是傻了,我至今仍不明白,他這麼做到底圖什麼?而在這件事上我始終是保持懷疑態度的,但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再加上我和金秋在這件事情上保持著高度的統一,所以也就沒有過分將此事當成是困擾,繼而去深究。
卻不想,我這麼一解釋,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肖艾板著臉向我問道:“金秋跟著你是賠本買賣,那我呢?……難道你是覺得我和金秋差了十萬八千裏的差距,才會每天跟你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這次,我真是百口莫辯了,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肖艾。細細想來,我剛剛那番話確實容易讓肖艾產生這樣的疑問。
肖艾充滿鄙視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回道:“你要是現在還沒有清醒的話,就不要強行解釋了,你給自己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噗通一聲掉下去,就算不摔死,也得殘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