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後來的高索,一共五人在鬱金香路的一家燒烤店擼起了串。我們都喝了啤酒,而高索也信守自己的承諾,完全沒有和肖艾談娛樂圈的事情,倒是和她交流了一些音樂上的心得。實際上,作為川音曾經的教授,高索這個人是有真才實學的,而肖艾也漸漸放下了對他的防備,向他請教了一些專業上的問題,所以氣氛一直很輕鬆,甚至我來了興致,還和冷酷的袁真,來了一個對瓶吹。
是的,這個事情就這麼塵埃落地了,而袁真又將停留在南京,成為一個在我生活裏亦敵亦友的存在。
吃過飯,肖艾和袁真說要一起走走,何高明跟高索還有另外的應酬,也結伴離去,隻有我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開始了簡單而寧靜的生活。
我給自己泡了一杯香茶,然後穿著無袖背心,躺在藤編的搖椅上,聽著一首名為《優美的低於生活》的歌,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民謠的,或許是因為袁真吧,自從這個人被我認識了之後,我才特別遲緩的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類型的歌曲叫民謠。曾經,我一直很狹隘的把民謠和民歌混為一談,實際上民謠卻是一個很注重思想情感表達的音樂種類,雖然一直很小眾,可是卻有很多金曲,比如我現在聽的這首……
我在音樂的節奏中,快空乏了……我將自己那糟糕的一切都還給了這首歌,之後便仿佛看到了歌裏唱的草原、天空和大街……
可惜,在音樂上,我並不是一個天才,隻是一味享受著別人的成果,卻不能寫出一首可以表達自己的歌曲。
……
次日的早晨,是陽光透過玻璃窗刺醒了我,我睜開眼看著這個世界,很平靜,也很灼熱,這是一個屬於初夏的早晨。
我簡單洗漱之後,便將之前收集的一些老師的聯係資料和與時代影城簽訂的廣告代理合同整理到了一起,然後便穿上了一套得體的商務西裝,開始去為琴行跑起了業務。
不知不覺,我便走到了那個曾經被我舉報,現在已經被吊銷經營執照的培訓機構。我站在樓下看著這裏人去樓空的慘狀,隻有那沒有被完全拆卸的招牌,還透露著一點曾經有一個英語培訓機構在這裏存在的影子。
盡管,這確實是一家存在違規行為的培訓機構,可話說回來,在培訓市場並不規範的情況下,又有幾家培訓機構是完全幹淨的呢?所以它的倒閉完全來自於利益爭鬥的人禍,這讓我心中有那麼一點愧疚,也看低了自己,我沒有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盡管別無選擇!
我點上了一支煙,然後眯眼看著被刺眼陽光所覆蓋的世界,可是這份灼熱卻驅不散人性裏的黑暗,讓我充滿了惶恐!
我不該是這樣的一個人,因為奶奶和陪伴我另一半童年的趙楚、趙牧的父母從來沒有這麼教育過我,要我唯利是圖!
這時,一個做清潔工作的阿姨在我的身邊停下了腳步,她向我問道:“小夥子,是不是這家搞培訓的老板欠你錢沒有還的呢?”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於是有些木訥的看著她。
她又搖了搖頭,對我說道:“如果他欠你的錢不多,就別要了吧……這老板也怪可憐的,自從這培訓學校被人舉報了以後,就開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這個培訓學校當初光裝修和買設備就花了百把萬,全是老板他老婆到處借的錢,現在出了這麼個事情,不光把家裏的婚房給賣了,連他老婆也跟他過不下去了,前些天才辦了離婚手續……唉!好好一個家就這麼散了,那個搞舉報的人,真是個王八蛋,要受報應的!……”
清潔阿姨,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可是我卻再也聽不進去一個字,隻說了一句“我和培訓機構的老板”沒什麼關係之後,便逃一般的離開了這裏,可是心情卻灰色一片,因為我看到了一個場景,在這個場景裏,這個英語培訓機構的老板和他的老婆,也像我和肖艾期待琴行那般,對這個英語機構充滿了想象和願望,可這一切卻被我出於自身利益的謀求給徹底打破了,並間接毀掉了他們的婚姻!
……
談業務的路上,我接到了肖艾的電話,說於馨帶了一個學妹來到了琴行,這個學妹也是南藝音教係的,專業素質很過硬,並在學校拿到過一些獎項,所以得到了她和於馨的一致認可,並因為暫時沒有工作,可以在我們琴行全職,所以我們琴行已經在真正意義上有了三個高水平的聲樂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