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馨沒有立即啟動車子,她拿著手機似乎在和誰發著信息,肖艾也趁這個時間一邊紮著頭發,一邊對我說道:“我和於馨今天約了袁真師哥來梧桐飯店吃飯……要是我們回來晚了,你們倆酒桶就先喝酒吧,我請你們。”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於馨便將手機放在了儲物格裏,隨即踩了一腳油門,緊隨一輛公交車離開了……
……
我來到“梧桐飯店”要了幾瓶啤酒之後,對著快要落下的夕陽,心情倒是很平靜的喝了起來,但目光卻看得很遠。
我看見了無數的梧桐樹,在向遙遠的路口延伸著,而來來往往的人群之間,仿佛隻有一片葉子的距離,很快便被霓虹的光所填滿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充實和飽滿。
一瓶啤酒下了肚,我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本子,然後將今天的收支記錄了下來,我憧憬著自己能夠在未來多賺一點錢,這樣,自己的生活和情緒就不必被錢這個很世俗的東西所支配著。
在我要啟開第二瓶啤酒時,袁真那孤傲的身影迎著閃爍的霓虹從街的東麵走來,而他身後背著的吉他,和夾在手裏的香煙,讓他在人群中顯得很另類。
他在靠著梧桐樹的那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後將手中快要抽完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裏,很快又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支,卻是遞給我的。
我看了看,隻是一包很便宜的黃金葉香煙,我從他的手中接過,然後也啟開一瓶啤酒遞給了他,於是煙和酒在這個夜晚就成了我們之間溝通的橋梁。
我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對他說道:“這煙勁兒不小!”
“我一直抽這個煙。”
我又閑聊似的問道:“一天抽幾包?”
“想抽就抽,沒算過。”
袁真對聊天並不在行,但他卻又不是那種因為倆人之間無話可說繼而會感到尷尬的人,所以我也沒有不自在,之後倆人便喝著啤酒,對著兩個不同的方向失神著。
又是一瓶啤酒下了肚之後,袁真主動對我說道:“聽肖艾說,你正在找樂器店合作?”
“是有這事兒。”
袁真從我手邊拿過那本筆記本,從上麵撕下一頁紙,然後寫了一個帳號遞給我,說道:“這個微信公眾號有6萬多人關注,其中有不少都是玩音樂的,你拿去運營吧,對你以後在線上賣樂器可能會有幫助。”
我從袁真手上接過了這張紙,心中因為這個公眾號有6萬多人的關注而感到驚訝,但這確實會給我售賣樂器這項業務帶來極大的幫助。假如說,這裏麵即便隻有百分之一的人是我的潛在客戶,那也有600人,這對樂器這個商品而言,也算是不小的體量了,何況我還可以在這麼龐大的粉絲基礎上,開發出更多的附加價值。
我在腦海中粗略構思了運營的方式之後,這才對袁真說了一聲“謝謝”,我真的覺得這個幫忙很有雪中送炭的意義。
夜色漸漸深了下去,肖艾和於馨還沒有回來,盡管我知道女人在打扮自己這件事情上會花費很多時間,但我也確實有點坐不下去了,我準備給她打個電話。
袁真卻在這個時候,主動開口對我說道:“……我昨天和老師(肖艾的媽媽)通了一個電話,她並不希望肖艾留在南京。”
我忽然接收到這個消息,滿是驚訝,半晌才回道:“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有什麼你就直說吧。”
“我想說的很簡單,你最好不要辜負她,更不要傷害她……否則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在證明自己是一個很愚蠢的女人……作為旁觀者,我真的不知道,她一直以這種堅持的心態留在南京到底累不累,又是不是真的很快樂!”
我在一陣沉默之後,才回道:“我覺得她沒有不快樂,她和我一樣在享受著創業這個過程。”
“我不這麼認為,因為對她而言,甚至是回台灣生活也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她應該去國外繼續留學深造的,她不該選擇在這個時候停止對音樂進行更高層次的追求!”
袁真的話給了我很大壓力,我想抽煙,卻發現自己的煙盒裏已經沒有了煙,於是就這麼一言不發的坐著……直到肖艾和於馨做完頭發,回到了鬱金香路上,而這個話題就這麼因為當事人的到來被暫時擱置了,袁真在又喝了一瓶啤酒之後,便丟掉了繼續留在這裏的興致,他第一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