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都沒怎麼好好吃過東西,在金秋問我想吃點什麼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到了饑餓,於是也沒有客氣,對她說道:“幫我買一個大碗的小餛飩吧,很久沒有吃過了,再給我來倆肉夾饃。”
金秋罵了我一聲“豬”,然後便拿著自己的手提包離開了醫院,病房裏也隨之安靜了下來,偌大的房間裏,我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離開了床鋪,端著金秋剛剛給我泡的安神茶,站在了那扇並不算大的窗戶口,窺視著眼前這片也許比城市更遙遠的夜色,我仿佛又將自己迷失在了旋轉流離的霓虹中。
我不知道誰能停止我,也不知道誰的聲音能夠拯救我。我又提醒自己,沒有必要如此消極,因為在這個城市的若幹角落裏,還有很多人,他們不計後果的喝著酒,發了瘋似的哭泣著,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如此,但他們卻真的存在,並不隻是在我此刻的幻想中。
我擰開瓶蓋,將茶杯裏的養神茶一口喝完,然後便沒有在挪動過自己的腳步,一直保持著探視的姿勢,尋找著在遠方的夜色中痛苦難過的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買好東西的金秋回到了病房裏,她拎著手中的方便袋在我麵前晃了晃,問道:“又在想什麼呢?”
我回頭看著她,半晌才說道:“醫院的環境不好,你回去睡吧,謝謝你給我買了這麼多吃的東西,我保證都吃完。”
金秋將方便袋放在了床邊的櫃子上,然後回道:“你要不怕一個人待在這裏無聊,那我就回去……對了,我剛剛路過這一樓的走廊,真沒幾個房間裏有燈光,漆黑一片,還真怪瘮人的……醫院這個地方陰氣真重!”
金秋說著打了寒磣,我也是聽的一哆嗦。要是金秋真的這麼離開,我一個人待在這裏過一夜也真是挺夠嗆的。自從上次被王斌這孫子灌酒灌到住醫院,我就特別怕醫院這個地方。
我怔怔的看著金秋……
金秋已經脫掉了自己的鞋子,和著衣服躺在隔了好幾個床位的病床上,她蓋上被子,側身看著我說道:“咱們聊聊天吧,我們很久沒有交心的聊聊了……”
我更加犯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金秋雙手合十,很拜托的對我說道:“求你別用這種又呆又蠢的眼光看著我……我說實話還不行嘛!”
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回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爸媽不放心你。他們說,人家住個院都有家屬朋友陪著,江橋這孩子孤苦伶仃的,金秋你就在那兒陪他一個晚上,幫他倒倒水,陪他聊聊天,別讓他心裏胡思亂想!”
金秋的話讓我心裏難過,卻又莫名有那麼一點好笑,我猜這話一定是老金說的,因為他有時候也會裝摸做樣的說一些刺激人心情的話。
……
在我和金秋都準備休息的時候,並沒有關掉燈,再加上隔了兩個床位,所以也談不上有什麼曖昧的氛圍,倒真像是一對沒有多少機會溝通,今夜卻可以交心聊聊的朋友。
我對她說道:“我知道你沒有想嫁給我的心思,我也隻是把你當作朋友,可是你爸明白這些,為什麼還硬要把我們撮合在一起呢?……這事兒,你有沒有很深入的去想過?”
“他呀?他的心事最簡單……這年頭找個信得過,還願意入贅的男人,其實並不容易……他自己也沒有個兄弟姐妹,如果我嫁給到別人家,金家的香火也就延續不下去了,他又是個挺封建的人。”
“那他說不想失信於江繼友,也是虛情假意的?”
“這倒不是,反正這麼多因素集中起來,他就覺得非得讓你到我家做上門女婿了……不過,他這如意算盤是打不下去了……反正我是挺祝福你的,無論是和陳藝在一起,還是現在的肖艾……因為站在公正的角度,我覺得她們都是很不錯的女人……當然,你要選擇陳藝的話,路可能會難走一些,她的家人,尤其她爸爸,真的是太難搞了!”
我沉默不語,如果不是外界給我們的枷鎖,我和陳藝根本不會走到這一天,所以我一直說,我們的今天並不是誰對或是誰錯所造成的,而是命運給與我們的結果。
金秋換了個姿勢,她平躺了後,轉移話題向我問道:“最近琴行還順利嗎?”
這個話題讓我輕鬆了很多,便笑了笑對她說道:“琴行的事兒還真要感謝你給我代理的片頭廣告,正好趕上暑假學生看電影的高峰期,導致其他培訓機構,都把這個形式的廣告當作是金質資源,所以我拿去換了很多的生源……不過,有點遺憾的是,這麼好的形式下,暫時卻沒有資金將售賣樂器這塊業務做起來,而且袁真還送給了我一個有好幾萬粉絲的公眾號。你也知道,喜歡民謠和搖滾的粉絲,很多自己也會玩吉他什麼的,所以這麼大的需求,真的給了我很大的信心,尤其是線上銷售這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