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活著、死了都想她(2 / 2)

房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當即便去對麵的蛋糕房,借了紙和筆,寫了一張收條,然後從陳藝的手上拿走了那3萬塊錢的保證金。

就這麼一會兒,鬱金香路便丟失了早上的忙碌,街道上很少再會看到上學的孩子和正在等公交車的上班族,而那些圍觀的人也漸漸散去。已成一片廢墟的琴行門口,隻剩下了我和陳藝這對昔日的戀人。

我背身對著她,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我在強忍著快要掉下的眼淚,我現在有多痛苦,就有多屈辱。

我一遍遍的質問著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為什麼就不能平靜一點的活著?我真的快要忍受不住現在的煎熬了,我需要一個人來拯救我,可這個人絕對不是我身邊的陳藝,因為我已經欠她的太多,多到用這輩子都無法償還。

我的頭上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虛汗,隨即手心一陣發涼,我閉上了眼睛,陽光卻更加的刺痛了我,我就這麼在生理和心理的巨大壓力下昏厥了過去……

……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子,四周全是藥水的味道,直到看見護士在給隔壁床鋪的一個病人換吊水瓶,我才相信自己確實是在醫院裏,可是卻根本記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

看著窗外已經有些昏暗的天色,我發了瘋似的想見肖艾。我一邊拔掉手上的針頭,一邊向護士詢問,這是哪一家醫院,得知不是肖艾住的那個醫院,我更加心急如焚。當即便將皮鞋當做拖鞋,發了瘋似的向離開醫院的電梯口跑去,我忽然有一種極其強烈的預感,我就要失去肖艾了……我仿佛已經一個世紀沒有再見過她,而在我不省人事的這段時間裏,滄海早已經變成了桑田。

因為是下班的高峰期,我沒有能夠打到車,我就這麼用最原始的方式,瘋狂的向肖艾住的那家醫院跑去。我無法計算自己跑了多久,隻看見成排的路燈在自己的身後亮起,霓虹瞬間照亮了這座城市,也照亮了我急切的心情,哪怕是與我擦肩而過的人,我也看不清他們的麵容和多變的表情。

我漸漸感覺到這個世界與我無關,生老病死也與我無關,我隻想見到肖艾,然後聽她輕輕地喊我一聲“江橋”。

我終於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到了第六醫院的門口,我的喉嚨像被火灼了一樣,雙手疲憊的撐在膝蓋上,然後在快要續不上氣息的暈眩中看著掛在門診樓上的射燈……

我不停的在給自己心理暗示,要自己相信,此刻的肖艾就在離我不到200米遠的地方。隻要我能夠再瘋狂一點,我就可以在五分鍾內見到她,然後聽著她說話的聲音,寬慰自己這顆躁動不安的心。

可是,我真的再也續不上一絲力氣了,隻是不停的喘著粗氣,那渾濁發黏的汗水順著我的脖子流進了汗衫裏,讓我又是一陣快要昏厥的惡心。

辨不清顏色的燈火中,我終於看到了於馨從門診樓裏走了出來,我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隨之邁著機械一樣的步伐迎著她走去,我們在停車場旁的路燈下見了麵。

我痛苦的咽著口水向她問道:“肖艾呢?……她還在這裏嗎?”

於馨對著我搖了搖頭,然後回道:“我剛剛上去問了護士,她說肖艾在中午的時候就已經辦了出院手續……好像是袁真和阮教授帶走了她……”

那快要窒息的痛苦瞬間就吞噬了我,我無比慌亂的對她說道:“我的手機沒電了,你的手機給我,我要給肖艾打電話……”

我一邊說,一邊向她伸出了手,於馨推開了我的手,表情很是難過的看著我,半晌才回道:“沒有用的,肖艾她已經走了,不僅她的手機打不通了,連袁真師哥的手機也打不通了……我還給小偉師哥打了電話,可他那邊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阮教授帶走了她……對不起,江橋哥,我早上不該勸你離開醫院,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阮老師的動作會這麼快,也沒有想到肖艾會選擇跟她走……”

我劇烈的喘息著,雙眼開始充血。然後拚命在大腦裏回憶著昨天晚上肖艾到底和我說過些什麼,可是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隻仿佛她還在我的懷中,四周都是她讓我迷戀著的氣息。

一輛救護車疾馳著從我的身邊駛過,那閃動的燈光終於將我又拉回到了現實中,所有關於肖艾的一切都成了幻覺。她走了,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可是她怎麼舍得?

舍得這一年在我們身上發生的一切,舍得我們把生死捏在一起,係成一個死扣,要永遠不分開的誓言!

我想她,活著,死了都想她,可是此刻的她到底在哪裏,是否也對著無盡霓虹,想念著我們之間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