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十來分鍾,喬野便開著那輛對他來說低調到有點不像個少爺的奧迪A6與我碰了麵。我上了他的車,引著他往醫院開去,中間又幫他訂了一張機票。
到了病房後,喬野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與奶奶擺事實講道理,就差拍著胸脯告訴奶奶,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靈丹妙藥可以包治百病。奶奶知道他是個幼稚的鬼,所以在他說的時候,一直跟著他笑。並一再向他保證,自己一定會保重身體,等到我成家立業的那一天。
喬野真是個好人,奶奶來上海治療已經這麼多天了,專程來看她的人也不少,隻有喬野真正為她帶來了一點好心情。
在醫院耽誤了一會兒,趕上航班的時間便變得緊迫了起來。我和喬野兩人匆匆忙忙的登了機,可這麼一匆忙就出差錯了,喬野這貨竟然將自己的錢包遺忘在了車上,身無分文的跟著也沒剩下多少錢的我。
我確實沒有錢,我將剩餘的錢全部交給了最信任的陳藝,因為除了賠償燒掉的房子,還有部分學生家長不接受我們提出的補償標準;另外,幾個與我們有合作的培訓機構,也因為我們琴行的倒閉受到了利益上的損傷,而這些都是需要錢去解決的。我將錢交給陳藝就是為了方便她隨時可以解決這些經濟上的糾紛。
……
飛機起飛後,我便戴上了耳機,耳邊反複播放的一直是那首《漂洋過海來看你》,而置身於相同的情境之下,我才知道肖艾當時的心情,她是真的渴望與我在一起!
看著漂浮在窗外的雲朵,我的心情被它們還要柔軟,我好像感覺到肖艾就在我的懷裏,可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已經太陌生,卻恰恰碰觸到了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我多麼希望還能和她在台北見一麵,也不枉漂洋過海來看她的一番情意。
正在動情的時候,身邊的喬野忽然摘掉了我的耳機,向我問道:“你身上帶了多少錢,夠咱們這次從台北全身而退麼?”
“我再說一遍,我是去新竹,路過台北……你要抱著玩的心情,你就自己在台北待著。”
“不,你去哪兒哥們都跟著……你難過,我幫你點煙,你哭了,我幫你拍照……然後發個朋友圈,讓咱們這幫朋友都看看什麼是鱷魚的眼淚,誰不知道你江橋能抗事兒,看你哭一次真的挺不容易。”
我瞪著他,覺得他在講義氣的同時也是個傻逼,所以沒有理他。
他卻沒有覺得自討沒趣,反而變本加厲的附和著耳機裏的聲音,唱起了那首《漂洋過海來看你》。那動情的樣子,簡直比我還要想念肖艾!其實全部是裝逼的演技,肖艾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那些情真意切的歌詞從他嘴裏哼出來,越聽越不是滋味,我不勝其煩,終於做了一個要抽他的動作。他身子一縮做了一個格擋的手勢之後,趕忙說道:“江橋,以前你仇富,咱們話不投機,你要對我動手,我還能忍了。因為麵對你這樣的莽漢,我真的想做一個有涵養的富二代。可現在,你也莫名其妙的被戴上了一頂富二代的帽子,咱們以後也就算是同一類人了,不管別人怎麼看,但咱們不能窩裏反……俗話說的好,富二代不打富二代嘛!”
“我真他媽想打死你,有他媽這麼一句俗話嗎?……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個混賬玩意兒,頂著富二代的帽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一不作奸犯科,二不陰險狡詐,富二代怎麼了?……合著就你這傻逼看不開,我看你這一輩子真是跟錢有仇!”
我實在不想因為這樣的話題,跟他丟人丟到上萬米的高空中,索性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與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