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自己與死亡很接近,可是漸漸就清醒了。而現場似乎有懂急救常識的人,他示意所有人在情況不明的時,都不要動我,防止造成二次傷害……
我終於睜開了眼睛,然後看著那些聚集在我身邊的人,我看到了楊瑾,她因為緊張臉色都已經青紫。我又看到了陳藝,她的麵色和楊瑾差不多,她的手也因為緊張而握的很緊,而楊曲的表達則很簡單,就是哭,大哭,哭到連我都相信了,自己沒多少時間可以活了。
這是一場意外,也像是一塊試金石,讓我看清了自己在很多人心中的位置,可是我唯獨沒有看到金秋……
那個懂一些急救常識的男人,看到我恢複了意識,他又對我說道:“哥們兒,你嚐試輕輕動一動手腳,注意幅度。”
我遵照他的意思輕輕動了一動,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我感覺自己的情況可能要比想象中好了太多,我又抬頭看了看身邊的電線杆,因為是臨時搭建的,也就四米不到的樣子。我終於對那個懂急救的哥們兒說道:“沒什麼事,就是屁股有點疼,應該能站起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那哥們兒又對我說道:“你這條命真是撿回來的,你剛剛掉下來的時候是頭朝地,要不是那個姑娘托了你一下,改變了你著地的部位,你這條命真的可能就交代了……對了,看你在上麵很吃力的時候,她就趕緊從舞台那邊拿了一個軟墊子放在了下麵,要不然你現在恐怕也挺夠嗆的。”
“誰啊?”
這時,陳藝接過了話,低聲對我說道:“是金秋,當時她離你很近……不過她自己的手臂好像骨折了。”
我這才往另一邊看去,金秋正緊皺著眉頭,她的表情因為疼痛而扭曲。這次,是她救了我無疑。
……
醫院裏,我和金秋都做了CT,檢查了一下傷情。我並沒有什麼大礙,可金秋的手臂卻骨折了,我在病房的外麵等著她……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她那邊才做好骨折複位和外固定。醫生和她交代了一些日常休養的注意事項後,她才離開了病房,而我則拿著單子去藥房拿了一些恢複會用到的藥和繃帶。
金秋站在我的身邊,她對我說道:“不用陪我了,趕緊去酒吧那邊吧,我估摸著活動也快結束了,這麼多人是看了你和劉流的麵子才來的,你得去感謝一下,這是商場的基本禮儀,尤其出了這樣的事情後,你還能回去,更能顯示出你對他們的重視,這對以後深入打交道有很大好處,也能為你塑造一個良好的個人形象。”
“我送你回去,這個時候管不了這些了。”
“我沒事,你真的不用為了我浪費掉這麼一個人際交往的好機會……你聽我說,有時候商場和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是這麼的現實,你必須去一點一滴的積累,否則別人為什麼要信任你,把合作的機會給你?”
我還想堅持,走出醫院的金秋卻替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然後用受傷不嚴重的那隻手將我推進了車子裏,而她自己就這麼在路邊站著……
是的,她知道我在接下來的時間必須要去哪裏,卻好像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她看上去有那麼一點迷茫!
車子已經啟動,放心不下的我,又按下車窗對她說道:“你先回住的地方吧,我等那邊散場後就去找你,洗衣做飯這樣的事情我還是能做的。”
我不知道金秋是怎麼回應的,而車子已經載著我從一口路口駛到了另一個路口。
此刻,我的前方閃轉著比這邊更為絢麗的燈火,卻並沒有給人帶來真正的安全感,卻讓我的內心產生了更為複雜的情緒。
我不知道,是什麼促使金秋不顧自己的安全也要伸手接住我,這是一種本能嗎?或者,她把我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我有點迷茫,但又很清醒的明白,自己的命是被她救了,而她卻用一種輕描淡寫的方式,化解著我內心對她的感謝,也不願意給我帶來很重的心理負擔。
這一刻,我真的不太懂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為什麼有時候會看上去很絕情?而她的內心到底是一場風暴,還是一片平靜的湖水?
……
我又回到了工廠,熟悉的朋友們得知我沒什麼大礙後,都紛紛鬆了一口氣,而我也真摯的向他們表達了謝意。與此同時,陳藝也在舞台上正式宣布,將簽約於馨和另一個叫栗坤的創作歌手,並表示會不惜資源將他們包裝成華語樂壇的新星,同時她也祝願我們酒吧的未來會和上海這座城市一樣的閃耀。
陳藝的發言結束後,參加酒會的人們也陸續散去,我來到陳藝的身邊,低聲對她說道:“真心感謝你對酒吧的支持,也希望兩位歌手在你們的公司能夠星途坦蕩。”
陳藝點了點頭,然後回道:“那個叫栗坤的音樂人,外形和演唱水準都很高,並且還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創作人,我們會好好培養的……倒是你,以後不要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你掉下來的時候,我的心都好像要蹦出來了一樣,這樣的畫麵真的不想再看到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