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男孩。”
蘇菡又將杯子裏的酒倒滿,她一飲而盡後,眼神中滿是堅決的說道:“我知道江橋在個事件裏很無辜,我不該遷怒於他,因為這一切都是起於我和喬野的這一段孽緣。可是,孩子我是絕對不會給他們的,如果他們要來硬的,我一定會和他們打官司……我來找江橋,不為別的,就是想確認私家偵探和我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在他剛找到我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秦苗不能生育了!……既然這件事情現在從江橋的嘴裏得到了證實,也就確定了他們想要帶走孩子的決心,但我是絕對不會選擇放手的。”
金秋歎息:“你這又是何必呢?……明明你的放手,是解決這麼多年恩怨的最好方式,如果你硬要將這件事情往最極端的方向去逼,最後沒有一個人是受益者,甚至也會給孩子的未來蒙上一層陰影。”
蘇菡情緒明顯失控,她打斷了金秋,厲聲說道:“那是因為你不懂一個女人做母親的心情,所以才會有這種凡事隻看利弊的態度……總之,我是不會放手的……我知道,你和秦苗是很好的朋友,也煩請你轉告她,我什麼都可以讓可以她,包括喬野。但是孩子……就算我豁出這條性命也不會放棄的,因為這是一個母親的本性,你們和說什麼都沒有用,沒了這個孩子,所有的道德和利弊在我眼裏都是狗屁!”
金秋攤開雙手示意蘇菡平複情緒,然後回道:“剛剛我說的這些話,都是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給你的建議,本身絕對沒有任何的惡意,無論你和秦苗最後會爭出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都不會從中去煽風點火的……這點,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證。”
……
已經是深夜,我開著金秋曾經的那輛牧馬人,將蘇菡送往市區。路上,我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開車上,而蘇菡則有些失神的看著車窗外那一盞盞看上去非常迷幻的街燈,我們完全沒什麼交流。
過了大概一刻鍾,我停在一個路口,等待著紅綠燈放行的信號,她這才再次開口向我問道:“我走了也這麼久了,剛剛隻顧著聊我的事情,卻忘記關心你這些日子過得怎樣……你還好嗎?”
我有點驚訝的看著她。瞬間,那些往事便湧上了心頭,我低聲回道:“如果一切都好的話,我怎麼會放下南京的一切選擇來上海發展呢?……我的事業沒了,愛人也沒了,甚至連奶奶……奶奶她也因為胃癌晚期去世了。所以,就這麼短的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已經將生命中所有會發生的痛苦,都承受了一遍。”
“對不起,我問的有點唐突了。”
我搖了搖頭,強顏笑了笑回道:“不唐突,你能這麼問,至少證明你還把我江橋當做是朋友。”
蘇菡回應了我一個同病相憐的笑容,然後又陷入到了沉默中,而我也啟動了車子,繼續往市區的方向駛去。
又過了一個路口,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向我問道:“你剛剛說,愛人也沒有了,是什麼意思?”
我有些傷感的回道:“一言難盡……總之,就是我和肖艾分手了!恐怕,我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上一麵了。”
蘇菡麵露不可思議之色,她說道:“這……這是一個玩笑嗎?……我大約在一個多月前,曾經在羅馬見過她……說來是緣分吧,我在那邊開了一個清吧,位置挺偏僻的,但她還是找到了那裏,然後進去消費了。當時,我見到她真的是嚇了一跳,以為是誰泄露了風聲。聊天之後才知道,她就是偶遇到酒吧的。”
我為這種緣分感到驚奇,以至於過了很久,才急切的向她問道:“她是自己一個人嗎?還有她的眼睛複明了嗎?”
“眼睛複明?”
我趕忙將很久以前,那一場幾乎毀滅了一切的火災告訴了蘇菡。蘇菡表情凝重的聽完之後,搖了搖頭回道:“她的眼睛已經複原了。那天,我還和他聊到了你,她看上去一直都很正常,所以我才誤以為你們還在一起。”
我的腦袋裏有點空白,甚至無法想象肖艾和蘇菡碰在一起會是一幅什麼樣的畫麵。但是,我唯一能感覺到的是肖艾那天並沒有和蘇菡聊太久,所以才會有了現在這樣的誤會。而這應該是肖艾刻意選擇了避開。
我根本不能指望,她們有互相留了聯係方式的行為。
這時,蘇菡從自己的手提包裏拿出了手機,然後從電子相冊裏翻出了一張照片,她將手機遞到我的麵前說道:“這是後來我們在許願池時,我給她拍的照片……你看看,雖然隻有一個側臉,但能看出來,身體都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