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很久,我才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然後低聲和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金秋看著我,許久之後,麵露疲憊之色回道:“我想要的不是你的一句對不起,因為站在你的角度,你並沒有做錯什麼……而我和你說這些,也不是想要從你那裏得到什麼!有時候,我真的感覺到很累,因為從我回國後,就一直在試圖向你證明,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可是,我又為什麼要向你證明呢?難道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因為在乎你?……我想,應該是後者吧,可越是這樣,我越好像陷進一個怪圈裏難以自拔,以至於讓你覺得,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帶有目的性的……事實上,我並沒有。”
我沒有正視她的眼神,隻是轉過身看著那棵會衰敗也會重生的梧桐樹……漸漸,我感覺自己有點應付不了眼前這個局麵,因為我知道自己有錯,可是金秋卻告訴我,我並沒有錯,但是她又很傷心……
也許,這表露的便是女人的天性,即便是金秋也不能例外。
於是,我也有了一種疲憊的感覺……
抬頭看了看已經被夕陽渲染的有些泛金黃的天空,我終於向金秋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麼?收回退股的決定,還是去勸喬野收回撤資的決定?”
金秋搖了搖頭,她語氣沉重的回道:“這些都不是我最想要的。”
“什麼才是你最想要的?”
“你懂我……”
……
這個夜晚,我沒有待在夢想樹,也沒有急著去約其他人一起吃散夥飯,我隻是去了楊曲的學校,原本隻是打算還掉那筆回南京之前和她借的錢,可是倆人碰麵後,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讓我走了,她將我帶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個麵店,硬是請我吃了一碗她最喜歡吃的糊塗麵。
吃麵的過程中,楊曲一直托著下巴看著我,也不說話。我被她看得有點發毛,便向她問道:“是我身上哪一點吸引了你?我改還不行嘛!”
“哥,你好無情無義啊!”
我放下筷子,然後看著她……直到現在,我還有點適應不了她的神經質和邏輯思維上的跳躍。
他又說道:“你自己從夢想樹退股就算了,幹嘛還要拉著喬野這個冤大頭一起退?……唉!真是看不出來,你原來是一個這麼有手段的人!”
我當即訓斥道:“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這些消息,完全就是胡說八道!”
楊曲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然後回道:“你也知道被人冤枉了會著急啊?……可是你冤枉金秋姐的時候,你怎麼沒有站在她的角度去好好想一想呢?……哥,說真的,我一點也不反對你從夢想樹退股回南京,可是你能不能把這個事情辦得漂亮一點,不要去傷害到那些真正在意你的人?……你也老大不小了,真的很希望、很希望你能把金秋姐給娶了,不要再去幻想一個不切實際的女人,行嗎?”
我當即否認:“我沒有幻想的對象,麻煩你不要這麼變本加厲的冤枉我。”
“哦。”楊曲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日期,然後又冷冰冰的向我問道:“那你會去看她的演唱會嗎?還有兩天時間喲!”
我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往裝在自己口袋裏的那張門票摸了摸,半晌之後才回道:“不去。”
楊曲往我麵前湊了湊,陰陽怪氣的問道:“是一直沒打算去,還是良心發現後,才臨時決定不去的呀?”
我推開了她的臉,罵她臉上抹了豬油,這才強行扭轉了這個話題,然後又匆匆將碗裏的麵吃完,之後再也沒有給楊曲說話的機會,開著自己的車,便離開了楊曲就讀的戲劇學院。
……
路上,我將車停在了一個小河邊,獨自站了許久之後,終於將那張放在口袋裏燙了我許久的演唱會門票給拿了出來……
我重重的籲出一口氣,然後將手中的門票撕碎,扔進了那條看上去平靜,連波紋都不怎麼有的河水裏。
我再次轉過身,背靠在護欄上,點燃手中的香煙之後,心中又不可避免的想了很多……我問自己,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比金秋更適合我的女人,而我對她又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我們是不是真的可以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樣,結為夫妻呢?
我承認,這是我來到上海後,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也許將思考變為權衡,用詞會更加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