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眯著眼睛,笑了笑對她說道:“ 你是我媳婦了。”
“要不要在大街上搞個什麼慶祝儀式?”
我搖頭回道:“不想,雖然我們到今天才算是領了證,可是我真有老夫老妻的感覺,我現在特別平靜,真的特別平靜。”
“是麼,你那腿能不能先別抖?”
我尷尬的看著她,她卻看著那條出賣了我心情的腿,我索性往地上一躺,然後在眾人忙碌的腳步中,點上一支煙,看著瓦藍、瓦藍的天空。
肖艾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我順勢就將她的腿當成了自己的枕頭,我感覺自己走在人生的巔峰之中,更覺得這就是生活該有的樣子。
片刻之後,我才閉著眼睛向肖艾問道:“你現在是什麼心情,我親愛的媳婦?”
“很平靜,真的特別平靜。”
我轉頭看著她,學著她的樣子說道:“是麼,能不能控製一下你的心跳?”
肖艾看著我笑了笑,然後在人群的喧囂中閉上了眼睛,她雖然沒有再開口說什麼,但是我已然了解她的心情。也許,我們真的是平靜的,因為人群的喧囂已經影響不到我們,我們就像是身處一片曠野中,風一吹,青綠的草就像波浪似的動了起來,她在青草地上睡得很恬靜,在她的眼裏,我也一樣。
……
離開了民政局之後,我和肖艾一起去了安葬奶奶的那片墓園,我們沒有說太多煽情的話,隻是拿著結婚證在她的墓碑前坐了一會兒……
我向肖艾問道:“今天晚上,要不要約上朋友們一起吃個飯,把咱們結婚的喜訊分享給他們?……”稍稍停了停之後,我又笑道:“人生真是無常,前些時間見金秋,我們還說會在他們之後結婚,沒想到一下子就超前了!我就是喜歡這種出其不意的感覺。”
我說完之後,便看著肖艾,可是她卻搖了搖頭,回道:“先不要公布。”
我沒有問為什麼,可是心裏卻知道她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我下一刻就想起了趙牧,還有那個他找到我談條件的夜晚。直到現在,他對肖艾都沒有死心。而他的不死心就是肖艾的顧慮。
瞬間,我就從結婚的喜悅之中被剝離了出來,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麵前還有好幾個障礙沒有跨過去,所以現在慶祝,似乎還為時過早。我不敢去設想,如果當年琴行的縱火案與趙牧有關係,現在他知道我們結婚後,會有什麼樣過激的舉動。
一陣思慮之後,我終於向肖艾點了點頭,對於我們來說,似乎還有一段曲折的路要走,而現在最讓我感到難受的便是那種未知的感覺,我不願意將趙牧想的太肮髒,可他現在確實就是橫在我和肖艾之間最大的障礙,哪怕此時此刻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
……
這個晚上,我和肖艾哪兒也沒有去,隻是自己在玻璃房裏做了一些飯菜,然後接來了楊瑾和楊曲,算是簡單慶祝了一下,而明天,楊瑾便會離開南京,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夜裏,當世界再次安靜之後,我和肖艾聊得最多的卻並不是以後的婚姻生活,肖艾還在為李子珊的股份被神秘投資公司收購的事情而感到勞神,她因此覺得李子珊瞬間就從明處躲到了暗處,也許避過了這次的風頭,她還會卷土重來。
我也覺得有這樣的可能性,因為以正常邏輯來看,李子珊倒得過於突然,以她在“金鼎置業”的根基,就算局勢對她極其不利,也不會以這種方式退出。
肖艾的煩惱當然也是我的煩惱,在她睡著之後,我失眠了。這已經是我近期內的第二次失眠,我無法控製自己的精神狀態,我就這麼開著夜燈,靠在床頭想著一些事情。
晃神中,我眼角的餘光便瞥到了擺放在茶幾上的那隻公文包,在那個公文包裏不僅有肖艾和我的戶口本,還有火火之前給我的調查資料。
夜晚的寧靜頓時就刺激到了我敏銳的神經,我想到了一個細節,在那份調查資料中,所有人都是有來曆的,卻唯獨有一個人的是空白的。我當時問了火火。他說,暫時查不到這個人的資料,畢竟他屬於私人機構,無法和公家機構那龐大的資料庫相比。當時,我沒有多想,我隻以為這個人是趙牧的某個同學,可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
我顧不上是深夜,立刻找到了火火上次見麵後留給我的電話號碼,然後給他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