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江慕語和楚思晴二人向洛震寧辭行,準備趕往回藥王穀的路途。
烈日炎炎,悶熱的天氣使原本心情浮躁,煩悶的楚思晴更有種很想扁人的衝動,而那個引起楚思晴想扁人的源頭就是那一路上不執一言,隻是在專注馭馬的江慕語。
自從江晟羽破了那該死的夢幻棋局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可是變了什麼,楚思晴心底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楚思晴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江晟羽在躲她。除了他剛醒來之時,失控地抱住她求她不要離開他那次,楚思晴和江晟羽不管在行為上還是語言上,都不像先前那樣親密和熟絡。那種楚河漢界,清晰分明的距離讓楚思晴覺得就連呼吸都隱隱作痛。
也許是該和他保持距離了,等到姐姐的眼睛完全康複,自己就更沒理由插足在他們之間,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佳偶天成,而自己永遠隻是,也隻能是他的小姨。一想到這,楚思晴眼眶突然莫名的紅腫起來,忍不住的淚水隨著馬蹄每次奔波起伏而“唰唰”落下。
距離楚思晴一個馬身的江慕語,雙手緊緊勒住韁繩,好似在專心駕馭著身下的坐騎,但實則內心跌宕起伏,充滿矛盾。而那矛盾恰恰就是那棋局給她留下的陰影,她無法忘記那淒美蒼涼的畫麵;她無法忘記楚傾煙指責她時,帶有的冷酷;她更無法忘懷,楚思晴死在她懷中的那一幕。她知道那幻想是自己的恐懼而幻化出來的,但是不管是幻想還是現實,她知道自己報仇的心已在微微動搖,她好害怕自己瘋狂過激的行為傷害到,她不願傷害的人,卻又更加害怕自己會在兩位公主的親昵接觸下,而起放棄報仇的意念,所以她隻能逃避。
矛盾像是一把雙刃劍,不管是如何選擇,那都會在彼此之間劃過不可磨滅的印跡。
而就在兩人都各懷心事時,在一個美麗如畫的穀中,有一位淡雅脫俗的白衣女子正靜靜地坐在石台之上,聽著穀中嘰嘰喳喳的鳥鳴聲,聞著那淡雅清新的花香,感受著寧靜安詳的刹那。
“小丫頭,又在發呆了,是不是又在想那小混蛋了”一個端麗冠絕,儀靜體閑的女人正滿臉笑意地調侃著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正是八公主楚傾煙。而調侃她的女人看起來像是在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墨綠色長發飄散起伏,那張融合美豔,端莊,柔和,英氣的臉上正掛滿笑容。
楚傾煙一聽那清喉嬌音在調侃著自己,登時大羞,臉頰微紅地解釋道“師娘,我想的是晴兒”
“小丫頭,哪有做姐姐的想妹妹,想到一半會臉紅的,還是乖乖承認吧,師娘我又不會笑你。”那絕美豔麗的女人斜斜坐在白衣女子旁邊,舉手投足豐姿綽約,說不出的美艶動人。那女人絕對有翩若驚鴻,婉若遊龍之姿,唯一可能在外表上遜於楚傾煙的,大概也隻有歲月留下的痕跡了。
楚傾煙隻能無奈道“好好,師娘,煙兒投降,煙兒是有點想駙馬了”
那絕美女子格格笑道“煙兒還是誠實的時候比較可愛,放心吧,舒兒剛才和我說,那小混蛋和九公主已經拿到凝神珠了,相信再過幾日她們就能回到穀裏。到時後,你的眼睛就能找那老混蛋治了”
楚傾煙聽到蕭英這麼稱自己的夫婿,有點啼笑皆非,不過她向來涵養很好,隻是微微掩嘴偷笑,柔柔問道“師娘,您能告訴煙兒,駙馬以前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煙兒想多了解駙馬一點。”話語越來越吞吐,最後一句基本算是聲如蚊吟。
蕭英有點複雜地望著眼前沉靜淡雅的女子,沉吟了一會兒,才微微說道“她,喜歡穿白衣,她的心也如同白色一樣純粹幹淨;她,很聰明也很木納;她,很堅強也很脆弱;她,很開朗也很悲觀;以前她比較淘氣,不過都是被我寵的,和被老混蛋慣得。不過,我想,現在的她應該長大了。她有了你,應該已經長大了”
很慶幸,話語中的她和他是一個音,楚傾煙並沒有聽出蕭英正有一種真實的口氣在描述著江慕語。
楚傾煙歎了口氣,強壓住心中濃濃的疼痛,用一種近乎幽怨的口氣,幽幽地說道“駙馬心裏或許有我的存在,可是我總覺得他離我好遠,那種距離使我們無法靠近。”不知為何,向來沉悶不願吐露心事的楚傾煙會把埋藏一年的感情宣泄出來,也許是孤單太久了。也許是蕭英的母性溫柔能激起楚傾煙的依賴信任。
“她……心裏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也許等她把心裏的結打開,她就會正視你和她之間的感情,而那時,也求你不要恨她,不要怨她,更不要離開她”蕭英看著楚傾煙幽怨孤單的神色,心中猛地滑過一絲心疼,很想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但是還是生生將這個衝動壓下了。
“我會等他,永遠都會等他,不管他心裏藏著多少人,不管他背負了多少秘密,我都會等他,等他對我坦白的那一刻,那是我與他之間的承諾,永不變遷”楚傾煙柔柔的話語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蕭英聽後,臉上已有動容之色。她衷心希望楚傾煙能夠在知道真相時,還能堅定自己信念。小壞蛋啊小壞蛋,你到底要傷多少女子的心,她腦海裏忽然閃過另一個絕美的麵容,一時,心中痛楚更甚。語兒,你與她們是平行線還是相交線,你又該如何抉擇?
楚思晴和江慕語兩人一路策馬奔波,在一個叫壽陽城的城郡落了腳。
“公主殿下,天色已晚,我們就在此投宿吧”江慕語淡淡地對著眼前的公主殿下說著,對周圍欽羨嫉妒的目光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