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汗淋漓地驚醒,卻驟然發覺這並不是夢!
發光的水晶被熄滅了光,而她的身上糾纏著一具男性軀體,吮吸著她的唇瓣,修長的手指徑直往她的下身走去。
她回過神來,稍微回複力氣就往他的喉嚨抓去,卻被輕鬆捉住了手,按在頭頂上方。
隨即,是更加毫不留情的親吻。
這親吻不像是喜愛,更像是仇人。如同燕雀啄食花瓣,口腔裏滲出血,帶著絲絲的腥味。
慕思驚憤交加,用力踢向他的下三路,那人的動作果然暫停,發出一聲悶哼。
慕思抓緊時間喝問道:“你是誰?!”
他卻低低笑起來。在幽閉的黑暗裏,這笑聲並不能讓人放鬆,反而生出毛骨悚然的意味。
“你不想回去嗎?回到你原本的世界裏。”
他的聲音奇異而低醇,如同譯製片的配音演員:“那麼取悅我吧。也許你取悅了我,就會讓你得償所願。”
“你不需要問我是誰。反正對於你來說也沒差別,不是嗎?”
他的吻落在慕思的頸側,能夠感覺到他尖銳的牙齒,有劃破她頸動脈的風險。而那隻靈活的手已經褪下她的褲子,在她下身撩撥。
慕思的臉驟然慘白起來。她用力踹蹬著腿,卻被他更迅速地撫摸過肌膚,滑膩、冰涼,如同深海的蟒蛇,奪走她的自由與呼吸。
她忽然就不掙紮了。
“你真的能送我離開這裏?”慕思盡可能平靜地問道。
她並不能聽出翡冷翠的深意,以為他說的“屬於你的世界”是奧斯本的美國。
“我能做到……如果我願意的話。”他的後半句淹沒在唇舌間,而那帶著涼意的唇正輾轉在丘陵溝壑中,催生四月的雨和九月的風。
這原本就是不平等的交易,而慕思別無選擇。如庭院梧桐,芭蕉夜雨中的燈火,搖搖墜墜;如撥雲不見月的迷霧,燈塔熄滅的漁船,在風暴中盤旋。
如同被釜底抽薪的藤蘿,隻能去攀援伸出枝椏的大樹。沼澤中的浮木浮浮沉沉,在這冷眼視之的煎熬中,慕思竟然逐漸體會到莫名的熟悉感來。
那男人用力往上一頂,一口咬在她的肩頭留下血印,語調裏有不滿的火氣:“你在走神?”
慕思這才反應過來,那種熟悉的暖意分明是錯覺,在這段關係裏她是屈辱的那個才對。
這種微妙的心情也讓她惱怒起來,挑釁地抬起眉眼:“沒什麼,隻是覺得你這免費的鴨子身材還不錯,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多享用幾次也挺好。”
她說出口後又覺得後悔,既然已經決定做這屈居人下的交易,平白嘲諷豈不是不識時務?
可是這時候再反過來道歉更加落下乘,隻好緘口不言。
那人卻因為她這露出本性的話語微微笑起來。這笑意卻是真心的,嘴角勾起濃鬱的弧度,在他剛才咬出的傷口舔了舔,立即止住了血。
伴隨著他的動作,肩頭驟然消失的疼痛卻讓慕思心驚。她一方麵佯裝動情雙腿攀附著他的腰,手下卻摸索著先前藏在被褥裏的多功能迷你手電。
這男人臍下三寸的工具的確質量上乘,手法又熟練,仿佛與慕思真的是相熟許久的伴侶似的。雖然交易的內容是讓慕思取悅他,可是大多數的手法都是在取悅慕思,要說不動情也難。
她才抬起長腿勾在男人的背上,就仿佛刺激到他一般。蟒蛇吐著信子吞下紅果,妖獸毫不留情地將綻放的花朵連著根莖一起吞了。
他的喉結吞著笑聲:“你還是喜歡我的。”
慕思毫不客氣地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喜歡你的身體?”
“那也好。”他趴伏在慕思耳邊,抱著她轉了個身,讓她在上麵,嘴裏的調笑更加濃厚:“你喜歡什麼樣的?我也可以變成別的模樣。”舔舐著她的耳朵:“一天變一個,換著方式伺候你。”
“你喜歡住高樓大廈,還是海邊小屋?”他腰腹下方不知饜足,卻還有精神說話:“喜歡什麼我都能造出來。高山流水,碧海極光,嗯?”
他的話語仿佛帶著蠱惑,幾乎讓慕思沉迷下去。而他的動作卻絲毫不減力度,讓她渾身酸軟無力,手指蜷縮一下都難。
慕思在舌尖上猛地一咬,才讓自己清醒了一點,用最快的速度撈出手電,在眼前按下開關。
她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銀色的麵具,銀色的短發。
麵具遮擋著麵容,但是那已經不重要了。
——麵具上露出的眼睛,一隻眼紅色,一隻眼黑色。
她的臉色前所未有地蒼白,渾身顫抖著,不是因為動情,而是因為恐懼。
慕思堅硬的牙齒張開又閉合,再度張開。強迫自己直視著他:“你是……翡冷翠。”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