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羅思和方茂的婚禮。
總體上來說,婚禮錢沒少花,但是是流水線的產物。
個中原因有很多。
其一,方茂來到了大四也是焦頭爛額,考研考得沒把握,要做好就業的第二手準備。其二,就算沒有客觀原因,他在主觀上也是個甩手大爺。其三,羅思在主觀上有很多夢想,大到拍個從校服到婚紗的愛情微電影,小到連請柬、伴手禮和手捧花都要別出心裁。
但其四,她是一個天天吐、夜夜嘔的孕婦啊。
夢想也就和現實是兩碼事了。
現實是雙方父母找了家婚慶公司,在三方的磕磕碰碰中錢沒少花,但是從接親、車隊,到儀式,都是人家嘴上說“一對一私人訂製”,實則隻要預算在同一個檔次,那張三家和李四家就沒什麼兩樣。
好在,三個伴娘還是給力的。
接親前,羅思家。
趙顧對身披婚紗的羅思給予了最高評價:“服了服了,這回我是真服了!就像有人為科學、藝術而生一樣,羅思,你就是為結婚生子而生的。你瞧你這一臉的光芒,就跟拿了諾貝爾獎一樣!”
陳迷人和許喵喵更是一唱一和。
哇!這也太美了吧?
哇!這是什麼神仙小姐姐下凡了吧?
我為什麼有一種嫁女兒的感覺?不行不行,我要哭了……
羅思,你一定要幸福!我們都一定要幸福!
趙顧責無旁貸地要把氣氛往回拽一拽了:“這屋裏是不是有隱形攝像機?你們一個個戲精上身有勁嗎?至於嗎?”
但一扭臉,她也抹了抹眼角的“老淚”。
青春沒有分界線。你覺得你的青春是從哪一刻結束的?問一百個人,有一百種答案。趙顧覺得,她們的青春就是從這一刻走向了結束。倒不是悲戚或戀戀不舍,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接親也基本上是照章辦事。
塞一波紅包,做上幾組俯臥撐,對老婆大人立下“錢你管,幹活兒我來”等等的誓言,最後象征性地求個婚,再象征性地找個鞋,也就把老婆大人接走了。
在從羅思家去酒店的途中,三個伴娘一輛車,陳迷人接到了鍾未的電話。
他字正腔圓:“親愛的,你什麼時候到啊?”
陳迷人一下子就get到了他的用意——此時此刻,他人在酒店,且被單身女性團團包圍了。
她愛莫能助:“路上有點堵。”
他在字正腔圓的基礎上提高了音量:“親愛的,那我去門口等你!”
她反對:“你就不怕在門口更招蜂引蝶?”
等結束了這一通電話,陳迷人才察覺許喵喵和趙顧的目光。
趙顧斜著眼:“你是怕鍾未在門口搶了新郎的風頭吧?”
許喵喵也斜著眼:“可是老大,你這一臉欠揍的幸福已經搶了新娘的風頭了。”
趙顧:“喵喵,你也發現了?”
許喵喵:“發……發現什麼?”
趙顧:“少裝傻。你們不可能沒發現,方茂來之前,羅思還一臉欠揍的幸福,等方茂來了之後,她反倒是總和他嘀嘀咕咕什麼,然後兩個人就各自忍氣吞聲了。”
陳迷人和許喵喵沒說話。
如趙顧所言,看,她們是看出來了。
但慫,也是真的慫。難道要在這個時候問羅思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有沒有被欺負?後不後悔?難道逃婚是兒戲?許喵喵倒是追過幾本什麼“媽咪帶球跑”……可現實和總裁文從來都不是一回事。
現實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單親媽媽要是擱在遊戲裏那就是噩夢級難度。
車隊抵達了酒店。
陳迷人不讓鍾未等在門口,他還就真沒等在門口。但她才一進酒店的大堂,就被人趁亂一把拉到了一扇紅木屏風後。不是他還能是誰?
鍾未將自己的羊絨大衣披在陳迷人身後:“冷不冷?”
身為伴娘的陳迷人是真有點兒美麗凍人的,一雙小手徑直往鍾未的袖口裏鑽:“這個時候好懷念那離我而去的二十斤肉啊……”
“肉到用時方恨少了吧?”鍾未連扣子都給陳迷人係上了,“穿著吧,別脫了。”
“還是你穿著吧。”陳迷人一個金蟬脫殼,“我命令你,人在大衣在。”
在那一件卡其色的羊絨大衣下,鍾未穿了一件黑色高領針織衫,堪稱美麗不凍人。適才,陳迷人雖然和他有說有笑,但目光就沒離開過他的胸肌、斜方肌、肱二頭肌……怎麼辦?他的高領針織衫一不露,二不透,緊也不算緊,但那一層看著就貴的質地偏偏藏不住他的“脫衣有肉”。
那不更是行走的春藥本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