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傑選好紙墨,轉過身一眼看見埋頭翻書的文鐲,疑惑了片刻,向若梨打聽:“那是誰家的年輕媳婦,不像是本地人?”
若梨一看,微微皺眉,心下很是疑惑。文鐲明明是個姑娘家的打扮,杜傑怎麼說她是“年輕媳婦”?難道他見文鐲的頭發都綰成了髻,便以為她嫁人了?那七七綰了婦人髻,卻仍有少數頭發披於腦後,不會有人還以為她雲英未嫁吧?
“那是文刺史的大女兒。”若梨也不多解釋。
杜傑點頭,拿過夥計遞來的東西離開,正好撞到要進櫃台的七七。
“七姑娘小心。”他扶住她腰身輕笑,神情有些挑逗。然後有禮地抽回手,往外走去。
七七一愣,等他走了才拍了拍腰間剛剛被他碰到的地方,抬頭對若梨說:“我看他心懷不軌,你離他遠點!”
若梨臉色微沉,冷冷地說:“這話該我說吧?”然後轉過頭去做事。
“我回去了!”好半天,七七才悟起他在說什麼,氣怒地跺腳走了。走了幾步,想起文鐲還在店裏,倒回來抓住若梨的衣襟,“你離她也遠點!”
“呃……抱歉!”文鐲恰好走過來,不小心見到他們貼在一起,微微撇開頭。
“文大小姐。”若梨將七七推開,拉到自己身側。
“咱們兩家是世交,雖然多年不見,也不用這麼見外。”文鐲倒是大方,“若是不想像小時候一樣叫鐲兒,便叫文鐲吧。”
“那你也叫他若梨,叫我七七好了!”七七瞪她,惹來若梨皺眉。
“那也好。”文鐲笑道。
七七差點發飆,這什麼人啊?她聽不出來她在說氣話啊?!
“以前我倒叫方二哥,現在再叫,總覺得別扭。既然大家都叫‘若梨’,我也從眾吧。”
“你們聊,我回去了。”七七決定,今晚夜探刺史府,將這妖孽的真麵目揭穿!哼,居然敢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呃,打擾你們了嗎?”文鐲聽七七這麼說,想起他們剛剛親密的樣子,語氣裏掩著一絲笑意,卻沒有女子該有的尷尬和羞澀。她回頭從丫鬟手裏拿過兩本書,撇下七七和若梨,走到櫃台邊結賬離開。
見她走了,若梨才看著七七:“你不要瞎鬧,本來方家和文家就有恩怨了,不要再惹他們。上次文簪的事,文刺史沒計較,誰知道他能忍多久?民終究鬥不過官,我不想給家裏人惹麻煩。”
“說得冠冕堂皇,心疼了?”
若梨看她一眼,歎氣。
“別當她多純良!未婚有子不是極盡丟人的事嗎?而且,沒事買《論語》和《詩經》幹什麼?文刺史好歹是個州官,讀書該有些年頭,家裏不可能沒這兩本書!“”
“你倒觀察得仔細……”他揉揉眉心,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