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發話,其他大臣們也就趕緊紛紛附和,殷勤地要將自己的族親介紹給恒伽。
恒伽側頭看了看長恭,隻見她抿著嘴唇,似乎在強忍著心裏的不悅。
“謝謝皇上和各位大人的關心,不過臣現在並沒有娶妻的打算,”他微微一笑,“對臣來說,守護這個國家和皇上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那些兒女情長的瑣事,怎麼能和皇上基業相比呢?”
皇上顯然對這番話很是受用,還讚許地點了點頭。
“就會說些虛偽的漂亮話,”長恭低聲道,“我可不覺得尚書令大人有這麼高尚的品格。”
恒伽輕揚嘴角,低聲道:“看起來好像有人……吃醋了。”
“誰吃醋了……”長恭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大吃起來。
恒伽的笑容,比平時更多了幾分溫柔,“這好像還是長恭第一次為我吃醋呢。”
“說了不是吃醋!”長恭又重申了一遍。
“好好好,那就不是吃醋。”恒伽眨了眨眼,還沒等她舒一口氣又道,“那就是……妒忌。”
“這不是一樣嘛!”
“嗬嗬……”
就在宴席快要結束的時候,皇上忽然又開了口,不過這次發話的對象卻是一直坐在哪裏沉默不語的斛律光。
“斛律將軍,朕聽說你的側室有一女剛到了適婚的年紀,剛巧穆大人的三子也行了成人禮,算起來年齡上倒是挺合適的。”
穆提婆也露出了一抹諂媚的笑容,“是啊,斛律將軍,我那三子也是嫡子,如果斛律將軍不嫌棄的話……”
“穆提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斛律光騰地站起身來,臉上的神色如同被汙辱了一般,異常憤怒地一字一句道,“何方狗種,居然也配和我做親家!”
他的話音剛落,眾人一片嘩然,皇上的臉色難看不說,穆提婆的臉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尷尬萬分地杵在那裏,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恒伽輕歎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角,他知道父親一向剛直,可是對付這些佞臣,剛直是沒有用的。對付君子就該用君子的方法,對付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方法,對付這些佞臣,道理也是一樣的。
過了幾天,長恭再次進宮的時候,又遇到了那位皇上身旁的妃子。她行了個禮正想馬上離開,恰在這時,一個美麗女子卻怒氣衝衝地徑直走到那位妃子的麵前,指著她的鼻子道:“馮小憐,你這個狐媚子!你說說,皇上已經多少晚都宿在你這裏了?”
見是後宮糾紛,長恭自然不能多做逗留,轉身就準備離開。不過馮小憐這個名字,她卻覺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王昭儀姐姐,這件事你不該遷怒於我,皇上喜歡宿在那裏是他的自由。就算我強推他出門,他也不一定去你那裏啊。”
王昭儀氣得渾身發抖,惡聲惡氣道:“你,越來越沒規矩了,居然還頂嘴,來人啊,給我掌嘴!”
小憐似乎受到了驚嚇,居然慌亂地向長恭求救,“王爺,救我。”長恭已經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到小憐那樣的神情、那樣的眉眼,卻是那麼的熟悉。
“王昭儀,皇上馬上就來了,你也不想讓他看到這樣一幕吧?”長恭轉過身冷然道。
王昭儀臉色微微一變,悻悻地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小憐這才鬆了一口氣,忙向長恭致謝。
“不用謝了,隻是你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長恭略帶惆悵地轉過了頭。
小憐的唇邊揚起了一抹奇特又詭異的笑容,“故人?高長恭,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姐姐。”
“你的姐姐?”長恭一愣,腦中開了閘一般,無數回憶的片段都重新出現在了麵前,心驀地劇烈一跳,“難道你的姐姐是……”
“我的姐姐……叫馮小玉。”
“什麼?”長恭的身子微微一晃,“你是她的妹妹?你真是她的妹妹?!”
“總算你還記得她,王爺,當初她是怎麼死的,我想你比我要清楚多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她又怎麼會落到這麼悲慘的下場?我們的父母過世得早,一直以來都是姐姐照顧我,我們姐妹倆相依為命……失去親人的滋味,你清楚嗎?王爺!”
長恭抿緊了嘴唇,低聲道:“你姐姐的死的確是個意外。她是個好姑娘,我也很惋惜。”
“惋惜?惋惜又有什麼用!她懷了你的孩子你都保不住她,你是怎麼做丈夫的!”馮小憐的情緒有些激動,原本純真的臉看上去有點扭曲,“她好端端地又怎麼會落水溺死呢?這難道不古怪嗎?”
長恭心裏一驚,難道她進宮就是為了她的姐姐?
“王爺,我絕不會讓我姐姐死得不明不白。”她冷冷地甩下了一句話,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