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探討了半天,始終拿不出個主意,最後,秦一恒隻能說先這麼等著看看,因為之前那串數字之後是有時間的,我們也隻能盡可能地在那些時間去樓盤旁邊轉轉,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發現。
事情到了這一步,說實話,我反而長出了一口氣,至少沒那麼緊張了。
之後兩三天我倆基本都是按著時間點在樓盤外頭開車閑逛。雖然是開著車轉悠,但還是挺累人的。按照那個時間算,正好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大概是早晨四點多,每天都得起大早,人很疲倦。
轉到第三天時,依舊一無所獲。最後,秦一恒也有些心急,掏了幾百塊錢給樓盤對麵一條街的一個小超市老板,告訴他這邊有什麼異常動靜就打電話通知我們。那個老板雖然覺得詫異,但總不能跟錢過不去,何況就是聽個動靜的小事,當即就應下了。秦一恒又在他那裏買了幾條好煙,也算是變相籠絡一下。我倆就繼續邊搜索邊等消息。
說實話,我倆誰都沒對那個老板抱太大希望,沒想到第四天,那個超市老板居然很爭氣地給我們打了電話。
當時都快晚上十一點了,那個老板說正打烊關門的時候,聽見對麵樓盤裏麵有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異常動靜,為保險起見,還是給我們彙報一下。
秦一恒接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聽著。聽說是有人放鞭炮,我心說,這顯然不靠譜,一期雖然還沒正式完工,但一些周邊設施基本都建好了,指不定就是哪個小商戶提前搬了進去,放鞭炮圖個吉利,慶祝一下喬遷之喜。
本來連續起早,這時候我已困得不行,老板打電話來的時候我還精神了一下,可是聽了老板彙報的內容,我想還是洗洗睡算了。
可沒等我躺下,秦一恒一把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說:“抓緊穿好衣服動身。”我看他的表情還挺嚴肅,就問他為什麼。誰知秦一恒斬釘截鐵地來了一句:“你見過哪家是半夜喬遷的?”
他這句話問得我一愣,這幾天估計因為太累,思維比較混沌,一時半會兒竟然把這個忽略了。這又不是逢年過節,大半夜的,誰會平白無故地放鞭炮?看來的確有問題,於是我趕緊穿好衣服跟秦一恒直奔那個樓盤。
一路無話。這樓盤的規劃還真不錯,夜裏路燈都亮了,從遠處看還挺漂亮。隻是幾棟樓基本都是黑的,看著還是讓人心裏有些抗拒。
我倆也沒多耽擱,徑直就把車開到了一期裏麵。下了車,秦一恒帶著我轉了一圈,果然看見一期主幹道的地上一片鞭炮皮,看樣子鞭炮的數量還不少。
秦一恒琢磨了一下,叫我跟著,我倆沿著主幹道小跑過去。
入了夜,整個小區死靜死靜的,雖說有路燈,可是眼見著越走越偏,我心裏還是有些打鼓。追了十幾分鍾,又聽見一陣鞭炮聲,聽動靜還在很遠的位置。我抬頭望了兩眼,也看不見哪兒有亮光。秦一恒停了下來,嘀咕了一句,說:“一會兒聽我的口令,把手電關了。”還沒等我回應,就繼續朝前快步追了上去。
又是一路小跑,我冷汗倒是沒了,額頭開始冒熱汗。跑了近十分鍾,眼見前麵路燈都沒了,秦一恒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看著周圍建築,勉強回憶了一下在售樓處看過的規劃圖,估摸著要走到二三期規劃的位置了,那邊可是剛剛動工,隻有小一片地方打了地基,剩下的還都是一片廢墟呢。現在時間雖然還不太晚,可也是入夜了啊,誰大晚上會跑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放鞭炮?
我有點擔心,無奈秦一恒跑得實在太快,我光跟著就有些捯不過氣來,也沒機會問他。出了一期,沒了路燈,視野很不好,加上路也變成坑坑窪窪的土路,我倆腳步慢了下來,我這才有機會問秦一恒,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秦一恒沒答話,拿著手電四下掃了一圈。我隻好也跟著拿手電一頓亂掃。地麵上還是有一片鞭炮皮。他走到鞭炮皮上麵,打量了幾眼才說:“這鞭炮就不用多解釋了,炸邪旺吉,無論是民俗還是方術,經常會用到。但現在不見放鞭炮的人,還是沒法搞清楚對方的目的。”
他的意思很清楚,還是要追。這一路過來,我腿早走軟了,趕緊蹲下歇歇。秦一恒也沒催我,貓著腰,手電光一直衝著地麵。他背對著我,正好擋著我的視線。我好奇地挪了一步,才發現他正聚精會神地盯著路邊一隻白瓷空碗。我叫了他一聲,他回過頭,指了指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