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我覺得還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走了兩步上前,就叫了老頭兒一聲。老頭兒回過頭衝我擠著滿臉的褶子笑了一下,下巴上的白胡子還挺長,也沒張嘴說話,依舊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次我沒拒絕,直接點點頭就走了回去。屋裏的那四個人見我回來,還都挺高興,趕忙把地方讓開,走了出去,等到老頭兒進來,就輕輕地關了門。
老頭兒看著弱不禁風的,氣場還挺強,弄得我坐在椅子上,一直莫名其妙地緊張,有點兒像小時候做錯事等著老師來訓的感覺。
老頭兒坐下後依舊沒立刻張嘴,而是先慢慢地抿了一口茶,等到把一小杯茶喝完,才忽然冒出來一句話:“年輕人,你叫什麼?”
老頭兒的語氣很和藹,可給我的感覺卻並不客氣。我隻好回答說:“我叫江爍。”
老頭兒聽後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堆起褶子笑了一下,繼續問:“萬江爍?”
他這句話問得我發蒙。我現在對“萬”這個姓很敏感。我靠,他不會以為我跟萬家祠堂有什麼關係吧?合著是認錯人了,以為我是萬家的人?我趕忙跟老頭兒解釋,我姓江,單名爍。
老頭兒聽後點了點頭,又倒了一小杯茶,待到又喝完了,才又問:“知道明天該買什麼嗎?”
我心說這老頭兒他娘的不是有神經病吧?怎麼著語氣有點兒像是玩彩票玩瘋的啊?但心裏這麼想,嘴上肯定不能這麼說,我隻能搖搖頭:“不知道。”
老頭兒聽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從懷裏掏出個小物件,並沒有用手遞給我,而是放到了桌子上,指了一下,問我:“見沒見過這東西?”
我進來還沒有三分鍾,老頭兒就連著問我問題,弄得我有點兒發慌。怎麼整得跟麵試似的?我覺得自己現在很被動,想問老頭兒點兒什麼,現在這情況,估計開口也是白搭,隻好站起身,把那個小東西拿了過來,在手裏看了看。
這個東西我倒是認識,是一方印,黑不溜秋的,摸著應該是泥塑的,大小大概有半個手掌那麼大,還挺沉,做工很粗糙,看著顯然不是個高檔物件。這印,我隻見過石刻的或是玉刻的,像這種材料的,倒是第一次見。看了看底部,上麵刻的字也不多,我努力認了一下,但是一個字也沒認出來。
放下印,我衝老頭兒搖搖頭。老頭兒盯著我半晌沒說話,隻是不停地喝茶。我看老頭兒喝茶的架勢,估計身體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否則早就尿頻上廁所了。
等到老頭兒又喝完了一杯茶,他才開口說:“這印,就先放在你這兒。你幫我留意一下,如果找到了跟這個一樣的,我會出高價收。”
老頭兒說到這兒,倒真像是來談生意了。鬧半天是打算讓我幫著尋物,可我明明是來談房子的事的,我就問老頭兒:“不是說談房子的事嗎?”
我這一問,老頭兒詭異地笑了一下,說:“讓你找的這個東西,隻要找到了,比賣房子掙的錢多得多。”說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這下我坐不住了,先不說他給我的這個東西到底安不安全,沒準兒是個定時炸彈呢,關鍵是我還有很多疑問需要他給我解答呢。於是,我攔住了老頭兒,希望他能留下來再聊聊。
老頭兒停住看了我兩眼,忽然問了我一句話:“你手上有幾根手指頭啊?”
老頭兒的語氣依舊平淡不驚,卻讓我聽得沒了話。他這句話問得實在有些深奧。這是威脅我呢?意思是再攔他,小心自己的性命,還是真的另有所指?我這一愣神的工夫,他就若無其事地整了整帽子,開了門。外麵的四個人估計一直就在門口守著,見門開了,趕忙把老頭兒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