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看!外麵下雪了!”
“哇!好漂亮啊`````和媽媽一樣漂亮!”
“…雪是天空按捺不住的鬱結已久的悲情,紛亂地落下,匆忙尋找著溫存的依托…”
“媽媽!你看,雪花打在窗上好好玩哦!”
“知道為什麼會下雪嗎?”
“恩…因為雪神媽媽不可以出門玩,所以哭了!恩,一定是這樣的!”
“…是人們的悲傷呼喚雪飄下來的啊…”
“媽媽在說什麼?…新聽不懂…”
“乖孩子,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
………雪……是人們的眼淚…………
新靠坐在床上,凝望窗外,天空中仍然有雪花緩慢地飄落在早已被白雪覆蓋了的提費爾湖(TifelLake)上。雖然冬天是寒冷的,但是待在屋裏還是更容易發覺溫暖。特那威爾很早就在壁爐生了堆火,紅色的火焰跳動著,絲毫沒有熄滅的意願,掙紮著與雪神抗衡。屋子的另一頭,特那威爾沉沉地睡著,嘴角的微笑已經固定了大半夜了,新不禁有點想笑,想來這也是新第一次對身邊的人感興趣,也許就是“同伴”的味道吧。盡管特那威爾話多了點,但那樣不會太無聊也說不定。深邃的藍眸中第一次透露出了叫做“光澤”的線條……
月神辛西婭為幽靜的大地覆蓋上叫做“朦朧”的氣息,湖麵和天空,因為星辰的清晰而模糊,腦海中那個在沙灘上跳躍著的身影若隱若現,那個女孩…人族嗎?但她有尖尖的耳朵;精靈族嗎?但她沒有銀白色的長發,她有的隻是齊肩的紅發;魔族嗎?那動人的金色瞳孔…新的腦中一片混亂,一個個場景開始撞擊他的眼球,終於他倒在了床上,最後一眼,隻是塗滿整個天空的寂靜…
金色的長發掩蓋不了額頭那鮮明的疤痕,盡管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想,疤痕還是會隱隱作痛。那個深深烙下的印,是永遠也不能淡忘的,它總是無休止地提醒著傷痛。那些過去了的事情是枷,在陽光的直射鬼魅般地纏繞。傷口是結疤了,但血液在身體裏受著酷刑,在鞭打下四處逃竄。它們倉皇逃跑,最終找到了這個疤,並狠狠地拍打著這個限製著它們的牢門。這個時候,時光就呼呼地倒退,一段段行走過的路,一個個寒冷刺骨的夜晚,一場場無親無故的歲月,一切都在呼呼倒退,就像轉身奔跑時急速往後的沿途。倒退的最後是漫天的大火和無數血液飛濺的聲音……
從夢中驚醒,新如往常一樣冷汗遍布全身,呼呼地喘著粗氣,終於天亮了……
特那威爾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床鋪,新站起身,穿戴好令他困惑不已的司羽帽、席熊皮衣以及戰士長靴等,套上角弓出了門。在提費爾湖邊新看見了站在雪地裏失了神的特那威爾,就走到他的身邊。雪地確實難走,但戰士長靴的輕盈度也是出了名的,在雪地上走路就像踩在水麵上,讓在天空和平原住多了的新覺得不舒服的很。特那威爾似乎發覺了身旁的動靜,站起了身,拍拍身上的雪花,抬起頭看了看新,就擦身而過了,方向當然是特尼恩了。新愣了一下,昨天還那麼多話的人今天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新納悶地跟在了特那威爾身後。
餐廳裏很熱鬧,雖然大多都是導師,但還是雜的很。新領到了今天的火箭矢,特那威爾領的是風箭矢,突然口袋有點兒發燙,新打開口袋裏那個釋放著溫度的卷軸,上麵漸漸顯現出文字來:今天的課程從10克馬到16克馬;地點:夏伊(Hay)森林;目的:尋找席熊的聚集地;內容:捕熊。周圍的人湊上來看這個受到特殊優待的外族人,金色的頭發披散著不知道為什麼誰都覺得好看,可是新卻執意在腦後紮了一把,盡管紮了起來,可旁人羨慕的目光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聚越多了。新感覺怪怪的並不單是這個,特那威爾的態度更令人奇怪,今天的他不是話多,而是根本沒有話…頭發的顏色似乎也變淡了,新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想來自己和他認識也不過一天,大家都是不了解對方的,但馬上就要搭檔了,對於排擋奇怪的舉動不免擔心了起來。新第一次感覺原來擔心的時候心裏七上八下的,就好象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一樣,於是,他拿了早餐走到特那威爾身邊,開始了人生第一次的搭話:
“你叫特那威爾,對吧?”
“………”
“我是你搭檔,可以請你帶我去夏伊森林嗎?”
“………”
“那麼公主在哪裏呢?”
“………”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
“………”
第一次搭話徹底失敗……正當新沮喪至極時,對方終於有了反應!特那威爾朝某個方向走去,新就跟著他,心裏的感覺還是怪怪的,不知道排擋哪裏不對的心情還真是鬱悶,抬頭看看天空,雲的走向已經變動了,看來8克馬已過。走著走著,特那威爾不見了,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由於到處都是白色,反光很厲害,新幾乎看不清楚前麵的路了,然後,四周起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