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就連路過李府的人也該到了一絲不妙,整個宅子死氣沉沉,李家在外的采辦也叫不開府門,一種不祥的感覺壓在人們心頭。
終於有人忍不住,翻牆進去了,可不一會就聽到一聲慘叫,隨後,吱呀一聲,大門被其打開,那人從府裏衝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滾到了大街當中,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兩眼翻白,不多時便氣絕身亡,看得人們渾身發冷,如墜冰窖。
有幾個機靈的見出了人命,直接拔腿去道統府報告去了,其他人也隻能在這裏幹等著,雖然人們都想知道裏麵的情況,但沒人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眼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道統府和李府本就很近,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大執事就帶著十幾名獄卒趕到了。大執事走進死去的那人,俯身將他翻了過來,正麵朝上。
由於此人死的時候身子蜷縮成了一團,臉深深埋在懷裏,沒有人看到他的死狀,大執事這一翻,把四周的人都嚇了一跳,就連見多識廣的二執事都哆嗦了一下。
隻見此人口目圓睜,雙目突出,七竅流血,麵無血色,整個臉龐扭成一團,都已經辨別不出原本的摸樣了。
“大執事,這是……”二執事輕聲問道。
“血氣攝魂,精神迷亂,心生幻想,是被嚇死的。”
二執事聽完,轉頭看向李府大門,仿佛是在看一頭猛獸的血盆大口,喉嚨裏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們都跟我一起進。”大執事下令道。
“是!”
大執事等人剛一跨過府門,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撲麵而來,讓人幾欲嘔吐,所有人都感到渾身發冷,有的甚至不由自主哆嗦起來。奇怪的是,是這股血腥之氣被限製在了府院之中,無法擴散出去。
見此,大執事雙手一揮,一陣狂風席卷開來,吹向天空,衝淡了血腥,卒吏們也感到暖和起來。
“分頭搜索,看看還有沒有活人。”
卒吏們領命分散開來,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內,他們感到自己仿佛置身與地獄之中,就算是地獄的酷刑恐怕都趕不上。李府各處沒有見到一個活人,一個完整的人,每個人死狀極其淒慘,沒有一個相同的。
有的像是被從身體裏炸開,血肉四濺;有的被摔碎,粘在牆上;有的被亂刀分身,散落一地;有的像被壓扁,成了一團肉醬;有的像被生生撕裂;有的全身布滿細小的傷痕,完全看不到皮膚;有的身上被捅了上百個透明的窟窿;有的全身皮肉外翻;有的像被抽去了了骨頭,攤成一片;有的身體被擰成了麻花……
一些年輕的卒吏不知跑出去吐了多少回,然後又硬著頭皮回去,老卒吏也是如此,二執事都沒能幸免,唯一一個比較淡定的就是大執事了,不過一路走去也是直皺眉頭。
最後一處沒有搜查的就是李家主的住處了,這裏是李夫人生產的地方,也是屍體最密集的地方,附近的地麵都被幹枯的鮮血覆蓋,破碎的血肉,內髒,骨頭到處都是,卒吏們早已搜查完跑到府外去了,死也不肯再進來。
隻有二執事前來彙報,但也是不願抬頭,目光死死盯著一片稍微幹淨的地麵,“大執事,全府上下已搜查完畢,李家包括仆人在內大概近千餘口無一生還,隻剩此處尚未搜查。”說話時都感到自己的牙齒在打顫。
說大概是因為許多屍體全都絞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是幾個人來,或分不出是一個人還是一塊人,這個數字還是根據平時印象,再加上在外回歸人員估計出來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大執事歎了一口氣說道。
二執事聽到如同大赦,鬆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了。
推開最後的房門,一腳踏再黑褐色的地麵上,十幾具完整但鮮血完全被抽出體外如同骷髏般的屍體映入眼中,繼續向裏走去,臥室裏,一個身穿華衣的骷髏中年男子倚在床邊,床上,一位美婦靜靜地躺著,麵容安詳,如同在熟睡,但卻沒有了呼吸,她的懷裏抱著一個繈褓,一個剛出生的男嬰甜甜地睡著。
大執事走到床邊,輕輕抱起繈褓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美婦和骷髏男子,轉身離開。
李府門外,一幹卒吏萎靡不振的倚坐在街對麵,有的還在幹嘔不止,而隻是也是麵色難看,隻是強忍著罷了。
看到大執事抱著一個繈褓出來,二執事上前正要開口詢問,就被一聲厲喝打斷。
“封門,回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