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大爺盡管很放心香草,可是他還是不敢讓太多人知道他就是壯大爺,隻能選擇否認,說他是聽寨子裏的其她娘兒們說的,他哪是什麼安壯壯呢?說香草肯定認錯人了。
“香草老師,你看啥呢?我哪裏不對嗎?”壯大爺壞笑道。
這標誌性的壞笑,安家寨的哪個娘兒們都能分辨出來是不是壯大爺笑出來的樣子,香草更加確定,眼前這個所謂的安遊醫,越看越像驢糞蛋子壯大爺,盡管他自己不承認,可這笑得也太像了吧?
香草的心就疼,生生的疼,這樣的驢糞蛋子咋會跳崖呢?
“你就是壯壯,你就是驢糞蛋子壯壯。”香草又停了下來,認真地凝望著壯大爺說道。
香草執著的一口咬定壯大爺的身份,讓他心裏十分感動,可他就是不能相認,太危險了。沒準相認了之後,接下來又是一番勾心鬥角,跟安大彪兄弟倆刀兵相見,沒意思,壯大爺誰也不想惹,隻想留在安家寨裏,好好陪著嫂子蘭子過日子。
因此,無論香草怎麼說他是壯大爺,他都矢口否認。兩人在路過娟子家的時候,娟子的兒子虎子從院子裏跑了出來,“香草老師好!”小屁孩奶聲奶氣地笑道。
“虎子,真乖!你娘呢?”香草停下車,對虎子笑道。
壯大爺已經從蘭子口中得知了虎子就是他的兒子,心驟然激動了起來,連忙走到了虎子的麵前,蹲了下去,深深地望著孩子虎頭虎腦的樣子,兩隻眼睛靈動有神。他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可是見到他,的確特別親切,孩子也對他很好奇,笑嘻嘻地望著他。
“叔叔,我知道你是醫生,你會給虎子打針麼?”
“嗬嗬,虎子身體這麼棒,不用打針!你娘呢?”壯大爺也笑問道。
香草望著壯大爺和虎子,突然發現,他們倆還挺像的,尤其是眼睛和五官輪廓,她想起了寨子裏對這個孩子真實身份的猜疑,說虎子肯定不是安海的,八成是壯壯那驢糞蛋子的,而且,娟子從來都沒有否認過。現在一看孩子和這個安遊醫真的挺像的,雖然他自己否認了他不是壯大爺,可的確越看越像,這爺倆在一起的畫麵,活脫脫是父子啊!
“我娘在我外公家,我在學畫畫,是香草老師教的。”虎子指著香草笑道。
“哦!虎子真棒!來,讓叔叔抱抱!要不要騎馬?”壯大爺笑問道,虎子一聽騎馬,特別興奮,連連點頭,壯大爺一把將虎子給撂到了他的肩膀上,虎子立馬開心的咯咯直樂。
於是,虎子就這樣騎著壯大爺的肩膀上,和香草到了安大彪家。
當壯大爺以這樣一種形式出現在了安大彪家門口時,裏麵坐臥不安的王俊博和趙兮小夫妻倆直接從屋裏跑出來的,跟在他們後麵的還有娟子和她的繼母翠芳。
“大哥,你真的沒死,我就說了,大哥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死呢?”王俊博跑來拉著壯大爺的手興奮得像個孩子,眼淚都出來了。壯大爺衝俊博微微一笑,說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還沒給他治好病呢!說完連忙將虎子從肩上抱了下來,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衝他發愣的娟子。這一眼,讓娟子的魂都差點沒了,她強忍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
因為她發現壯大爺後麵推著自行車的香草在看著她。生怕被香草看出了端倪,微笑著朝兒子虎子走過去,即便是這樣,香草還是從娟子微妙的表情變化中感覺到了什麼。
趙兮見壯大爺回來了,站在門口,美眸含淚,發現自己有些失態,連忙用紙巾將淚水擦拭掉了,自從壯大爺失蹤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俊博,讓你和弟妹擔心了,我福大命大,在袁河裏漂了一個晚上,飄到幽情穀裏去了,到今天上午才從幽情穀裏走出來了,我對這裏的地形不是很熟悉,在山裏繞了半天才找到了安家寨,路上碰到了香草老師。”壯大爺笑道。
這時候,翠芳也到了壯大爺的跟前,美眸中透著隻有壯大爺能看懂的關切,笑道:“安醫生,你能活下來真是幸運,那幽情穀裏很危險的,我們寨子裏這些年不少人誤入幽情穀都莫名其妙地死在裏麵,還是你福大命大造化大。對了,既然你活著回來了,那就讓人通知大彪他們趕緊回來吧!你不知道,你這一失蹤,我們安家寨的老爺們大部分都出動了,全去搜救你去了。娟子,你讓聯防隊那兩個沒出去的人趕緊去蟒蛇山把人都喊回來吧!”
娟子盡管不願意,但也不想跟這個隻比她大十一二歲的繼母一般見識,點點頭,抱著虎子走了,走的時候,美眸忍不住瞥了壯大爺一眼。
這一眼,被香草看在了眼裏,她推著自行車滿腹心事,依依不舍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