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顏淺抬起頭,看見前方的雪地中央,站著黎末汐挺拔的身影,他衝顏淺眨了眨眼睛:“既然誰都不能探視我,那麼末汐隻好親自出來相見了,以解公主的相思之苦。”
他不是應該在暗牢裏麼?顏淺詫異地看著眼前除了有些疲憊便是完好無損的人:“你是怎麼出來的呢?”
他笑得一臉明媚:“就那破暗牢還想攔得住我?還沒有我出不去的地方呢。”
顏淺有些崇拜地看著他,高手,這就是傳說中神出鬼沒的高手啊。她說:“既然你出來了,就快些逃吧,否則還指不定會受到什麼懲罰呢。”
“小小的懲罰算什麼?”黎末汐一臉無所謂地說,“公主,我今日出來隻是想求你一件事,可否向皇後求情早些放我出去?受什麼刑罰都可以,隻要讓我出來陪你就行。”之後他便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
既然他可以輕輕鬆鬆地逃出來,為什麼不走呢?為什麼非得讓她求情?這樣想著,顏淺不自覺地問出聲來。
身後的華初適時地替她解答了疑問:“公主不是應該最清楚麼?他隻不過是想要繼續光明正大地呆在公主的身邊,然後再次和你私奔啊。”
“還要奔?”顏淺不由自主地感歎。
“公主不想出宮了?”他嘴角輕輕上揚,“不想和他隱居一生,白頭偕老了嗎?”
這個問題太過於深奧了,顏淺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是保持了沉默。
鵝毛般的大雪一直在安靜地下著,迅速地落滿顏淺的衣服頭發,因為出來的匆忙,她沒來得及披上棉袍,在雪地裏站得久了些,便被凍透了。才剛剛覺得冷了,身後的華初就解了身上的袍子,走過來輕輕地給她披上,動作溫柔至極。係帶子的時候,他修長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她的臉頰,頓時一陣麻麻的感覺在臉上蔓延開來。
棉袍上殘留著他溫熱的體溫,隱隱約約的還傳來一些類似於綠草的味道。
因為這小小的曖昧,顏淺的臉居然要命地紅了起來。
在離她很近的地方,華初輕輕說:“要是冷了的話,我們還是回去吧。”伴隨著說話聲,熱熱的氣流噴向她的耳畔,顏淺頓時更加窘迫了。
她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那我們就回去吧。”
這個夜晚,顏淺睡的還是比較安穩的,畢竟自穿越來還是第一次在這樣放鬆舒適的環境下入睡。好在華初沒有再堅持不離開她三步,而是在隔壁的臥房睡下了。這讓她了卻了一大樁心事。
次日一覺醒來,淩藍和另外幾個侍女就已經站在床前伺候著了。
服侍完她梳洗更衣之後,淩藍說:“公主,皇後娘娘派人傳話過來讓公主用完膳後去繁清宮見她。”
該來的總會來的,她心裏哀歎一聲。她說:“知道了,一會兒你們帶我去吧。”
正在給她梳頭的一個圓臉宮女小心地看著她的臉色說:“公主見諒,娘娘說隻讓您和華初近護衛兩人去就好了,所以我們……”
華初華初,怎麼在哪裏他都陰魂不散呢?今天見到皇後爭取把他給退回去,這麼一個好看的跟班,她可享受不起。
飯後,她一路無言地跟著華初走在去繁清宮的路上,本來按照禮法華初應該跟在她後麵,可是她實在是不認識路啊,於是她擺足了架子說:“你,在前麵給我帶路!”
華初先是不解地看了她一會,隨即便莞爾一笑走到了她前方。雪已經停了,一大早就有宮人把各條道路清掃幹淨。偶爾有風吹過,他的長袍隨風飛揚開來,像是準備起飛的蒼鷺展開了雙翅。
一想到昨天他為自己披上這件長袍的情景,她臉上又閃過了一絲不自然。
不一會就到了繁清宮,恢弘大氣的宮殿裏,皇上和皇後都在,該怎麼行禮呢?她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華初,他已經跪拜下去了。顏淺最後一咬牙,也學著他的樣子,跪下去說:“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