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熔煉深洞的平台上,幾個剛剛熔煉失敗的峰落弟,正無聊賴地收拾著他們的器具。其中一個眼尖的突然指著遠處,那條滾滾岩漿的下遊,深洞岩壁上的一塊凸起喊道。
“哦,那是落峰的幾個小。”其中一個看上去年長的弟,慢悠悠地答道。
“看他們那邊的樣,也是在熔煉血色合金?”另一個弟看見了那邊霧氣升騰,而霧氣中似乎透著一些紅光。
“是又怎麼樣?”年長的弟撇了撇嘴,“他們的熔煉也就是尋找點心理安慰罷了!你知道他們熔煉用多少的血色液體嗎?”
“多少啊?”許多弟聚了過來,他們似乎對於這些軼聞格外有興趣。
“五分之一滴!哈哈,好笑吧?這也來熔煉?要知道你們這些普通的入門弟,每次熔煉也起碼都是半滴吧?”年長的弟穿著一襲黑袍,作為親授弟他當然有資格說這麼一個笑話。而周圍的許多入門弟,也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容來賠笑。
“哼,”年長的弟陰翳地盯著那塊凸起,“真的把自己當做煉器師了呢,要知道我們親授弟也難得煉成一把赤銅加一,真是癡心妄想!”
弟們紛紛點頭。能夠進入熔煉平台的弟,都是在煉器一途上展現出了足夠天賦的少年。可是心高氣傲的少年到了這兒也變得灰心喪氣,無數次的失敗讓他們不得不低頭,可是他們都還心存希冀,因為隻要成功一次,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就會徹底不同,在煉器的門派裏,熔煉的成功就是評判強者的唯一標準。
“凱撒,多少次了?”老大的聲音在霧氣之後飄來。
“還差幾次,到一。”寧琰回答。
汗水讓寧琰的身體變得猙獰。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時辰了,寧琰隻記得自己已經喝光了一大缸水,而後繼續揮錘中,水分就像是雨滴,從他那濕漉漉的頭發上落下。
原先那古樸的寶劍,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塊通紅的長條赤銅鐵塊。在每一次的揮錘中,長條的赤銅鐵塊就微微顫抖,火星四濺中,能夠看到這塊通紅赤銅鐵塊正在一點點精粹。
寧琰微微皺著眉頭,他在思考自己這把武器的形狀。事實上,當他脫離了軍隊,進入了王城的那一刻起,他就把曾經的武器贈予了照顧自己的將軍。他清楚地記得父親告訴自己的話,“這座城市裏沒有長城,不過每個人的心防都比長城還要長。這座城市不需要刀劍,不過卻有很多東西比刀劍更鋒利。軍人在這兒並不是強者,政客才是最危險的角色。”
記憶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寧琰卻在努力回憶自己當初那熟悉的夥伴。他認真地在用錘勾勒著武器的輪廓,長條的赤銅鐵塊也在一點點地融合變化。
“他到底要打造個什麼啊?”景秀的心底也在好奇。他見到了那天那個殺神一樣的凱撒,他也略微地知道了一些關於這個少年的曆史。從六歲就開始殺人的角色,他的武器將會是什麼樣的?
“我也不知道。”老大站在景秀的身旁,“不過他很認真,那種專注的表情,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又過了不久,寧琰終於抬起了頭。
“煉了一次了。我們開始吧。”
老大猶豫了下,他隱約能看得出這個少年的緊張。不過手卻還是老實地掏出了那個玉瓶。指尖在瓶上輕輕敲擊兩下,勻了勻,然後在寧琰的武器上滴下。
半滴鮮紅如血的液體。
血色液體落到了那通紅的鐵塊上,滋滋作響,卻沒有直接融合進去。
“怎麼了?”景秀緊張地問,畢竟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在加一赤銅之上的熔煉。
“再等等。”老大還算穩重,他沒有著急,他曾經見到過峰落的大師熔煉,高等級的熔煉,和普通的精鋼熔煉還是有些區別。
終於,液體慢慢融入鐵塊內,鐵塊也開始像先前慢慢變軟。
“凱撒!”老大提醒。
寧琰便也拾起了鋼條,扔到了那鐵塊一起。這些鋼鐵也不是尋常的煉鋼,而是為了熔煉特意準備的千層鋼,每一根鋼鐵所帶來的質量,就足足可以將普通的精鋼提高一個級別。
這一次,鋼條還是緩緩地融入了變軟的赤銅鐵塊。而且融入的速快,就好像是正在下陷的流沙。
“這是要成功了麼?”景秀的心被提到了嗓眼,他的雙手握成拳頭,隨時準備著為了成功歡呼。
可是就在那根鋼條還有小半截露在赤銅鐵塊的外麵時,那種融合卻在這一刻停滯。
不像先前的劇烈爆炸,融合停滯以後,就保持了這樣的一個狀態。而後那赤銅鐵塊也似乎在逐漸冷卻下來,表麵變得粘稠,而紅色逐漸在變淡,變淡成一種桃花般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