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真假媚娘辨認後,很明顯,也在明確不過了,媚娘就是媚娘,伊凡就是伊凡。而真的武媚娘又怎麼會進宮的呢?
那就要從假媚娘伊凡失蹤後說起了。
藍徹紫被花語心打傷後,伊凡為救藍徹紫沒及時回到客棧,反而去了‘冷雲居’。隨後袁天罡進入長安,發現異樣黑霧滿蓋長安城,掐指一算,實乃大凶兆,如若三天之內這黑霧不散去,整個大唐勢必將會被這黑霧覆蓋,而後將會翻江倒海,大唐在劫難逃。
袁天罡還算出,由此異樣定是主宰天下之人命在旦夕。本想進宮探尋皇帝,卻在半路因一道金色彩光臨時改變了方向,金光是從他所棲身的道觀方向射出,故而一個飛身回到道觀,誰料這道金光竟是多日前她救下的這名女子身上發出,如今這名女子因傷重反複不愈而生命危在旦夕。他看著這名女子,歎道:“塵歸塵,土歸土,世俗還世俗,一物還一物……”就這麼拿手中佛岑在女子身上一掃。原本命在旦夕的她竟不藥而愈?
當她眼睛睜開的那刻時,雖然有些莫名,但也很感動,她看到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晴兒和秀兒,同時也接到了李公公從宮裏帶來皇上對她的封賞,就是“武才人”的封號。這突來的事對她來說縱使是莫名其妙中,但她讓人帶著一顆天真純真的心進了皇宮。
貞觀十一年,天子以其才慧征召武媚娘入宮,當時,她隻是一個14歲的少女。
★★★
她想自己應該是一個死去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這裏竟然還是一代女皇武則天的家?如果在她剛醒來時告訴她這些,她肯定會以為自己死了,可現在卻不然,雖然她實在不願說服自己,雖然她一點都不相信什麼宇宙中有七個空間,每個空間有不同的生物和國度等等這些隻有在電視裏才能看到的玄幻片,可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穿梭時空了?而其這一穿,竟是在唐代。這樣驚駭讓她想起了之前那片無止境的黑暗,還有,灰色的、銀色的、金色的五顏六色光……然後,她與那灰色的光融在一起了!這,或許就是她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他與藍徹紫都穿梭了,雖然不知道他是生還是死……還是在別的空間。
這種空前絕後十萬分之一的事,竟然也會被她碰著,可見她的多麼黴運的人。雖然這種怪異誠然值得以驚聲尖叫來表達自己的震撼,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叫破喉嚨又有什麼用呢?——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千金,對於生存的苦難並非一無所知,即使同樣處於死亡邊緣,那也無關重要了。
所以對她而言,不管是二十一世紀還是現今的唐代,都是一樣。
伊凡正在忙著扮演“雕像”,將自己隔離在這個世界以外,一時收訊不良,無法接收周遭傳遞過來的各式訊息,包括她身邊那個好看的男子。那位好看男子一直被無視中。
她的時間正在靜止中,可不代表別人也是,於是,她身邊那個好看男子打破沉默開口了——
“上官姑娘想何事想得如此出神?”
“……”無聲無息,是唯一回應。
他們目前身在茶樓,武元慶見她老是關在屋裏,擔心她會悶出病來,故而今天找了個機會帶她出來走走。
由於伊凡一直沉默地看著人群,目光顯得空茫而呆滯,對於身邊這個雖然有點熟悉,但實際上是陌生人的男子,沒有投以絲毫關注,就連最基本的口頭感謝也沒有。武元慶並不認為自己幫了這位女子一把,讓她免於被人壞人踐踏算得上什麼天大的恩情。他不是那種順手幫了人,就認為別人應該感恩必回報的人,隻是……這樣的目中無人,也未免太無禮了吧?
還是……這位姑娘還沒有從驚嚇中回神?嚇得神魂不屬了?
“姑娘?”再度試探一問。
還是沒有得到回應。武元慶一雙筆直軒揚的眉忍不住微微擰了起來。
事發那天,人潮疾速而過,他遠遠看到這位姑娘被推擠在地,被好幾個人踩了過去,等人潮退開,趴在地上的她仍是一動也不動的,當時一定是痛得起不了身暈厥過去了。而他卻是那次事件的罪魁禍首,照道理來說,他救她也算是一種贖罪。
但這位姑娘這般傻樣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嚇壞了腦子?腦子也有嚇壞的嗎?他不知道。要不是確定聽過她聲音,他還真要以為眼前這名姑娘是個聾子或是啞巴什麼的。
於是,咬牙,以更大些的聲音在她耳邊叫著:
“姑娘!你聽得到在下的聲音嗎?!”
聽到了!比雷還響的聲音,怎麼會聽不到?!
“啊!”
伊凡被嚇得驚喘出一聲低叫,向來優秀的涵養讓她即使飽受驚嚇也沒有失態地尖叫,走神到天外的思緒終於歸位,呆滯的雙眼也終於有了神采,空洞的黑眸霎時亮得灼人,那眼波切過來,簡直犀利得像把刀。
一個柔弱模樣的女子,怎麼會有這樣淩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