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子有品茗的雅興,那綠蕪就撫琴一曲,為公子助興。”
沒有詢問,也不似征求,綠蕪落落大方地輕撫琴弦。悠揚清澈的琴聲,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暢快無拘;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那樣的輕柔綺麗。
白墨沉浸在悠揚的琴聲中,臉上掛著淺淺的。她雖然不會彈琴,但是她會聽,而且極具鑒賞力。那些門票昂貴的音樂會的門票錢可不是白花的。
琴有心生,她相信能夠彈出如此清澈琴聲的女子,雖在煙花之地,卻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
一曲過後,房間恢複寧靜。款款走來的綠蕪身穿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 長裙搖擺,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的綠蕪坐在白墨的對麵,為自己的羊脂白玉杯添了些茶水,便不再做聲。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茶香,甚是好聞。
“我叫白墨。”
“祥伯把你手繪的衣服圖樣拿給我看了。”
“那可是我的敲門磚。”
“那我豈不是你拋磚引出來的那塊‘玉’?”
原本疏離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很多,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子相視而笑,綠蕪的笑聲如銀鈴一般在耳邊回蕩,白墨的笑則淺淺地掛在臉上。
“不知道白姑娘為何想要見我。”
“叫我白墨。”
“好。”白墨說的幹脆,綠蕪答的簡單。
“ ‘天裁’這個名字很特別,而且牌匾上的字蒼勁中透著柔情,定是出自女子之手。”
聽了白墨的話,綠蕪一聲輕歎,原本晶亮的眼睛暗淡下來。
“女子無才便是德,自古皆是。”
“可是你不是,因為你心有不甘。”
綠蕪錯愕的神情雖然瞬間閃過,但是卻逃不過白墨的眼。
“不甘心又怎樣,我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而已。”
“我白墨也不過是一個江湖女子而已。”
“白姑娘何必自貶身價。”
“叫我白墨。”
“好。”
二人的談話陷入沉寂,誰都不想先開口,白墨此來目的明確,可是看到綠蕪之後,便改變了原本計劃中‘單刀直入’的方法。
白墨相信,綠蕪淪落風塵的背後一定是有故事的。而對於這樣的人,尤其是女人,隻有當她自己想要真心得到某一樣東西的時候,才會很用心。
這時,敲門聲響起。
“姐姐,我是小花,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剛才感慨身世的無奈在綠蕪的臉上已經找不到。此時的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樣,有著自己的驕傲,即便麵對的是一個孩子。
“綠蕪姐姐,媽媽說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凝香閣,這些水果點心她請客。”
“那花兒就替姐姐謝謝她。”
原本可以挺暖心的一句話,從綠蕪嘴裏說出來頗有不冷不熱的感覺。
小花很快就出去了,隻是小女孩兒都有好奇心,在她轉身的時候偷偷地瞄了白墨一眼,還險些跌倒。
“看到小丫頭見到你的是很臉紅了嗎?”